“回老家!自从出来从来没有回去过,也该学学你,祭祖。”</p>
苏任微微一笑:“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其实咱们这些人中,陛下最放心的便是你,这一点卫青都比不上,这些年你没有参与过任何事,也不再领兵,而且陛下也知道你是个直人。”</p>
“呵呵!”公孙敖惨笑两声,凑近苏任,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悄悄的问道:“你应该知道你家有陛下的人吧。”</p>
苏任没有反驳,点点头。公孙敖道:“我现在都不敢和那些侍妾说心里话了。”</p>
“不会吧?”</p>
“有什么不会?即便知道了,还不敢如何,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说这日子还能过吗?”</p>
不等苏任回答,公孙贺一口喝干水,站起身扬长而去:“去休!去休!”</p>
苏任很高兴看到李当户来,自从李当户从玉门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李当户。这些年李当户一直留在玉门,牢牢把守着大汉的西大门,可谓劳苦功高。但是此次述职之后陛下似乎将他忘了,既没有准许他再回玉门,也没说给他其他什么位置。就让这位大汉最忠心的将军赋闲在家无所事事。</p>
比起当年的李当户,自然是大有不同。除了年纪上的增长之外,皮肤、样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场面的塞外风沙让当年那个沉稳的大哥,变成了粗糙的大爷。论年纪,李当户要比苏任大十岁,可是现在看几乎差了一个辈分。</p>
客气、寒暄和话别这么多年的友情自然不消分说。苏任拖着病体和李当户喝了好几杯,直到自己面色潮红,咳嗽连连,李当户才强行停下两人的对饮,改为喝茶。</p>
“贤弟,准备何时动身?”</p>
苏任道:“就这几日吧!将长安这边打理妥当便动身。”</p>
“也还,本来上次就要来看看,却听说你病了,便没有叨扰,没想到自玉门匆匆一别,咱们在长安也是匆匆一面。”</p>
“兄长见谅,小弟本该去探望你的,可……”</p>
李当户打断苏任的话:“很多事情陛下或许有负于你,还是那句话不要放在心上,陛下虽然雄才大略但也是人,我大汉纵横万余里,每日的事情繁杂琐碎,我等做臣子的需要体谅。”</p>
苏任连连点头:“小弟记住了。”</p>
李当户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也是个执拗的人,但那总归是陛下,你可明白?”</p>
“小弟明白!”</p>
虽然苏任嘴上说的好听,但李当户知道自己的这些话苏任能听进去一成便已经不错了,便也没有多说。见苏任病体初愈,找了些西域有意思的话题两人聊了很久。一直到天色渐晚,李当户才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又叮嘱了苏任好半天。李当户是个忠臣,也是个纯臣,当然不似王温舒那样的纯臣,他最担心苏任做出什么事情,所以他必须在苏任离开之前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一说,不求能说动苏任,至少减一减苏任心中的戾气。</p>
知道苏任确定要走,来的人各式各样。除了公孙贺、公孙敖和李当户这几个苏任的好友和兄弟之外,商贾是最多的一群。这些人已经将苏任奉为自己在朝中的代言人,但是苏任现在要走,苏任走了之后他们怎么办?至少得让苏任指出个道道来。苏任用了一天时间和崔成儒做了彻底的交底,几乎将自己在商贾这一层面上的安排和盘托出,这才让崔成儒放心。崔成儒现在是长安商贾的代表,将来长安商贾还能不能为苏任所用,直接取决于这个老头子。</p>
刘据也来了,做了非常真诚的挽留。随着年纪的逐渐长大,很多事刘据已经明白过来。虽然他现在是太子,可两个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如果有苏任这个太子太傅在,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阻挠。可是现在苏任要走,刘据便有些担心,并非他怕两个弟弟,而是他这个儿子已经有些看不懂自己的父皇,所以刘据害怕。</p>
平阳公主的到来还要在刘据之前。自从卫青死后平阳公主便搬回了公主府。虽然平阳公主什么都没说,可苏任明白,依旧还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平阳公主作为卫子夫的前任主人,和卫青的妻子,他所站的位置十分清晰,所以他也希望苏任能留在长安,至少也得等到刘据登基之后最为稳妥。</p>
以前的苏府除了几个相熟的人来之外,门口一般不会有人来。但是这几日情况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按照以往的情况只有那些受到陛下赏识的红人才有的待遇,却被苏任这个辞官的家伙享受了。苏任来者不拒,和每个人都聊一会,或长或短。有时候做出郑重承诺,有时候模棱两可,有时候一言不发,有时候坚决拒绝。苏任虽然不是大汉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物,但是他的能量也不容小觑。无论在民间,还是在朝堂,亦或者军方,苏任都有相当的话语权。这就是苏任,一个锦衣夜行的家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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