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客套,苏任开山明要:“和几位我就不客气了,只一句话,立刻筹集物资运往长安,以粮食、食盐、铁器、布匹,总之是百姓们最需要的东西,越多越好!长安有百万人口,必须保证半年之内这些基本用度不会出现问题,同时我也会向江苏、玉门、塞外、岭南去信,钱财不够用来找四哥,其余的我不管,我只要物资。”</p>
对于其他人苏任没有必要说的明白,但是对崔成儒苏任需要说明白。所以他也没有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老头子郑重的点点头:“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已经在囤积这些东西,说是有大买家,苏先生放心,回去我就接管家业,将所有的东西放出去,先造成一个物资充足的家乡,拖延一段时日应该不是问题。”</p>
苏任深施一礼:“有劳老先生,小子感激不尽。”</p>
崔成儒摇摇头:“你我都是大汉人,这样的好日子是我们一起干出来的,绝对不允许些许宵小之辈胡折腾!”</p>
桑弘羊是第二个来的,作为大汉钱庄的总管,有关钱的动向他也是最敏感。当初成立大汉钱庄,一来是从源头打去那些私造钱币的弊端,二来也是平衡财政,现在看来效果很好,桑弘羊也干的有声有色。对于桑弘羊,苏任没有必要客气,桑弘羊本身也是在苏任的举荐下出来的,两人虽不能算是从属,但桑弘羊明白如果苏任要打击他,随便动动指头就能让他九族被诛。</p>
“你用的什么衡量货币?金本位还是粮本位?”</p>
就这么一句话桑弘羊的冷汗就下来。金本位是以黄金作为主体货币,有多少黄金发行多少货币,就如同我们现在的货币制度一样,最好的状态便是不会出现货币贬值,因为永远你都能用钱买到相对应的贵重金属黄金。粮本位也是相同的道理。无论发行何种样的货币必须有一个度,这个度或者是金子的储存,或者是粮食的储存,亦或者是别的什么,都有个参照物。一拍脑门发行货币,必然造成钱不值钱的后果,这一点苏任在创办大汉钱庄之初便给桑弘羊说的明明白白,甚至以刘彻祖训的方式镌刻在钱庄的守则中,不允许任何人改变。</p>
“金子!”桑弘羊擦了一把额头上汗。</p>
“还有谁知道?”</p>
桑弘羊想了想:“此事为绝密,只有陛下和钱庄的几个心腹掌柜知道,不过我敢保证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去。”</p>
听见陛下两个字,苏任已经无语了,长叹一声:“立刻调集金子,至少需要五百万金,但是对外不可露出半点痕迹。”</p>
桑弘羊咽了一口唾沫:“先生,可是出问题了?”</p>
苏任闭着眼睛:“即将会迎来一场抢购金子的风潮,如果避不开将会……”</p>
后面的话苏任没说,但是桑弘羊已经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如若不够可怎么办?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有人在收购金子,粗略估计了一下应该在百万钱以上,我也从各地调集了些金子,不过听说各地也都有抢购的苗头,所以不便全部调集入京。”</p>
是呀!丁仪搜罗的人属于大汉权贵,乃是大汉的顶级存在。虽然他们一直滞留京成,但是名义上他们的封地遍布天下,更有很多党羽和家人都在别地,只要这些人发话,那些人自然会积极响应,既然他们能在长安搞出风浪,其余各地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不是一场针对他苏任的风暴,而是针对整个大汉的阴谋。</p>
“要不要向陛下说明?”桑弘羊试探的问了一句。</p>
苏任思考了很长时间。为什么大司农儿宽会突然置世?为什么皇帝会突然想起自己这个很多年没有再经商的将军?为什么皇帝要重新厘定商税?为什么皇帝准备减免农税?为什么皇帝突然对这么感兴趣?为什么?</p>
一堆的问题在苏任脑海中来回打转。这说明的很多,刘彻是个有雄才的皇帝,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么一个皇帝会允许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祸害自己的江山?当然老了的刘彻另当别论,但即便老了也很快明白过来。刘彻现在还不到五十,虽快到老年但是必定还没到昏聩的阶段。或许阴谋之上更有阴谋也未可知!</p>
苏任摆摆手:“不必,这一场风暴咱们自己应付!还是那句话,将能调集来的金子全数调集长安,其余各地暂停黄金销售,不过动作要缓和一些。”</p>
桑弘羊浑身一震,看着苏任的背影,心悦诚服的拱手施礼,默默的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