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李叶安排赵晓燕三人把菜地里的草锄一下。天气暖和起来，杂草也开始在处处冒头，之前除过草的麦地，也有零星的草叶尖尖冒出。菜地除草就没麦地快了，虽然面积小，但菜各种形态都有，种得不像小麦那样笔直，也没有那么宽的垄沟。李叶做的锄草器走起来就没那么顺畅，更不要说夹杂在茎秆里，还是要用锄头。李叶也忙了一会，直到大门外喇叭声响，出来看到几辆黄色的平板拖车停在外面，上面放着挖掘机。“李兄弟，路修得太漂亮了！”挖机老板跳下车笑道。“这下挖掘机可以横着进来了吧？”李叶笑道。“哈哈哈，完全可以！没想到你的农场这么快就变样了，还是大变，哟，那是亭子？”挖机老板接过李叶递过来的香烟笑道。“弄个亭子，没事坐坐养养神。”“老弟有品位，整得像个庄园似的。”“哈哈，过奖了。车从这条小路，开到那边去。”李叶指挥拖车从东支路开过去，一直开到杂树林旁边。农场的旱田都在主路东边，东支路从旱田中间穿过，划了一个弧线延伸到乱石地。“这是要挖石头？”挖机老板看到前面是一块布满石头的荒地。“对，我计划是把这石头都给弄走。”李叶划了个圈。“都……都给弄走？”挖机老板惊呆了。“嗯，这块地大概104亩。”李叶点点头。“老弟，这可不好办啊，有的石头那么大，挖机也对付不了啊。”挖机老板拍了拍身旁一块一米来高的石头，为难道。有一块石头确实很大，地上的部分比李叶都高，还不知道地下有没有了。“大的最后再说，先把其他的弄掉，我看了一下，称得上大石头的有两个。”“大部分都是中等大小的，你看，基本是这种足球篮球大小的，再大就是健身球或者椅子大小的。”李叶带着挖机老板走进乱石地。挖机老板仔细观察了，又挖了些土看看土层，点了点头。他说大部分中等大小的石头，只要直径不超过挖斗的宽度，可以直接挖走。如果更大点的，可以用破碎锤打碎再运走。“是的，而且这些石头基本都是片岩，白云岩，硬度小，玄武岩很少，也没有花岗岩。”“行，可以干。”挖机老板又叫过驾驶员商量了一下，最终同意接这个活。“怎么收费？”“按时间算的话，是一台机子一个小时120。”“一台机子一天能挖多少？”李叶问道。“这个还真不知道，如果都是这种小石头，这两台240的大挖机一天8小时能挖4亩地。”“如果是中等大小的，一天2亩地最多了，这是估算，实际多少还要看土里的石头什么情况。”挖机老板道。120块钱一个小时，2台一天就要1920。按最容易挖的小石头算，104亩需要26天，总价5万左右。再加2台，13天干完，价格同样。实际情况是还有不少大石头，需要的时间肯定不止这么多，价格还会更高。李叶不想这么算，工作进度掌握在驾驶员手中，他们如果想拖一拖，你根本没办法。作为客户，肯定想越快越好，越便宜越好，整个包给他们最划算。同样的，挖机老板是想越高越好，这就需要确定一个标准，以谋求平衡。“那要不挖一片看看？”李叶建议。“行，挖一片试试。”挖机老板爽快地同意了。两人找了片刻，选定了一片有代表性的地块。有大石头，也有小石头，空隙中还有一小块一小块，长着灌木枯草的平地。挖机老板一下令，两台挖机轰隆隆地动了起来。一挖斗下去，一方的泥土和石头就被挖了出来，长臂一转，倒在了后方的洼地里。碰到大点的石头，就从边缘把石头挖起，带着泥土一起挖走。有一台碰到了一块三角形的石头，有点长，怎么也挖不起来，一挖它就滑跑了。“在地上刨个坑，把石头扒拉进去，斗子下去再起，你看看是不是好起多了？”挖机老板扒在挖掘机门边大声地指导着。果然，石头被挖了起来。一个小时后，3分多的地块被整个挖掉了一层，下方基本都是泥土了。李叶和挖机老板算了一下，只要不出现意外，2台挖机一天能解决3亩5左右。“4台就是7亩，104亩需要15天。”挖机老板道。“15天就是。”李叶计算道。“这是理想状态，如果有大石头，或者埋得深，那时间就不止了。”挖机老板解释道。“这我知道，这样吧，除了那两块超大的石头，其他104亩你帮我把石头全部挖出来。”“石头堆积到我指定的位置，泥土和石头分开后，泥土回填。”“价格呢，我总共给你6万1，不按时间算。”李叶微笑道。“泥土还要回填？那我还得派一台铲车和一台自卸车，这个价格太低了。”挖机老板连连摇头。“要铲车干嘛？最多加一辆自卸车，在车斗上方架一个筛网，挖来的土石直接倒。”“车随着挖机走，最多后来再打扫一下，不费什么事。”李叶笑道。“那也不行啊，一台自卸车天天在这待着，不能不算钱啊。”“更何况这还没算遇到大石头的情况，更换破碎锤也要时间成本……”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商定，6万5包工，不包括两块最大的石头。如果那两块石头用挖机能拽出，就算2000一块。签订了劳务合同，挖机老板便开始打电话，下午又过来了两台240挖机。加上那两台小挖，就有6台了。小挖只做些辅助工作，一些边角，或者处理面积稍大的平地。机器轰鸣起来，一块块石头被挖了出来，放到了乱石地的南侧边缘。小石头就连土一起铲起，经过筛网，石头落地，泥土落进自卸车，又被填入挖出来的坑洞里。每天挖掘机都加班加点，最少干到10点，这也是李叶希望的，只是苦了小鸡小鹅们，时不时被噪声惊得乱跳。没办法，过几天合作社的技术员就要来了。这块地要尽快清出来，不需要土层多厚，能种牧草就行。李叶跟着看了一天之后，就跟三叔去了丰岭县，他们要去买灰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