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年的片段在眼前如流星般闪过，离渊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眼前一片漆黑，离渊仍有似是睡了长长一觉方才醒来那般，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这种感觉倒是颇为罕见，只有自己那次一觉四百年时才有过。
那一次是他在净化地脉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被河水冲进了大海，醒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埋到了海底，被淤泥埋了几十层。
不过这一觉显然要更加绵远，有着近四千年的滋味。
九世轮回啊......
离渊只想苦笑，他接受了白鹤的礼物，三彩灵石将他吞噬的那一刻起，就代表自己已不再是什么钟山烛龙了，龙魄都无了，他和龙还能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想想这四千年来的挣扎，离渊又觉得值了。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突破至尊境吗？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许些波动的情绪很快被安抚下来，离渊尝试着活动，发现自己像是被封印在了什么椭圆形物体之中，根本无法挣脱。
感受着体内的混沌之意，离渊意识到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自己的躯体......似乎还未成型。
这是转世转早了？
道天那家伙偶尔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啊。
他思考了片刻，干脆开始深呼吸——在意识里深深呼吸。
一次次呼吸间，四散在周围的灵气受到离渊的召唤，有点不情不愿地朝着他的方向聚集。
天地灵气对这头龙......这家伙可是相当抗拒，毕竟是要把自己炼化成灵力的恐怖存在，但还是只得乖乖过去。
离渊感受着那些汇聚而来的灵气，心中稍稍一安。
如道天所言，他的灵脉之能还在，如此只要顺利，离渊相信自己能在四百年内完成万灵境圆满。
吞吐之间，围绕着离渊的灵气逐渐浓郁起来，离渊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躯体像是三年不见水的杨柳一样，逮着那点可怜巴巴的灵气一顿猛吸，吸得力度之大，顶得离渊意识一度涣散，差点喘不过气来。
可他不敢停下，硬是顶着那股天地翻转之意，继续吸了两个时辰的灵气，直到离渊觉得自己的躯体马上要涨开的时候，才徐徐停下。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副半成品身体完善起来。
休息了半刻，离渊才压下那股眩晕之感，体内终于有了一点点盈余感。
他不敢马虎，立刻消除杂念，进入修炼，将体内那点灵气炼化吸收，化作灵力。
虽然方式很低能，效率也十分低下，不过现阶段这是他唯一能快速修炼的手段。
如此循环，离渊察觉到了身体在逐渐成型，而在第四十个循环后，他的意识忽地有了一股稳妥感，他便知道，身子有了。
不过在意识里......他还是只能模模糊糊感受到，自己是个鸟的样子。
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这一世到底是个什么的离渊加快了修炼——其实就是深呼吸的频率，他无情地逼迫着天地灵气朝着他拱来，助他突破本世第一个大关——自己的蛋壳。
在离渊的预料之中，自己应该是利用灵气把这蛋壳震破，然后华丽出世。
虽然不是烛龙了，但气势是不能少的。
只是现实稍有不同。
那些天地灵气并没有和离渊所想的那样，填充在自己和蛋壳间的那点空间里，而是疯了一样涌入自己的身体，宛如开了闸的洪水般，根本止不住。
离渊暗道不妙，刚刚成型的生灵都相当脆弱，这个量的灵气......是能把他撑得像个鸡蛋一样裂开的。
可偏偏这副身体摆出来者不拒的态度，管他来多少，全部吞掉，离渊一度察觉到身体的膨胀，是真的在膨胀，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蛋壳在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