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动了动。【】</p>
尤五姨娘怕乳娘醒来，手臂一颤，小鱼儿喷出一口气，难受的弹弹舌尖，正巧尤五姨娘*在小鱼儿嘴前，小鱼儿出于本能，一口咬住了，吮吸起来。</p>
尤五姨娘还没有出奶，但她感觉到一种神奇的涌动，好像身体从前都是死的、或者说没有真正活过，现在却像一根枯枝用尽全力应和着春风呼唤似的、应和起小鱼儿的索求来。这么小、连人形都不太具备的一个东西，怎么可以吸得这么有力？像它全部的的生命都系在她身上。</p>
它全部的生命，就系在她身上。</p>
她忽然领悟，这才是母亲。它一切索求，她天然的不能拒绝。现在再杀它，它仍然不会反抗，但尤五姨娘已经没有能力再举起手。酥麻、疼痛而幸福的任它吮吸着。它哪怕吸的是她的血，她也会给它。</p>
乳娘睁开眼醒来时，很惊愕的现十小姐已经不在摇篮里了，而在她亲娘的怀里，吸着娘的奶。初产妇，出奶不是很快，十小姐老得不到满足，气得越吸越大力，尤五姨娘*已经被吸出血，十小姐尝到些腥味，更加用力，尤五姨娘*上终于有丝丝奶水渗出来。</p>
老太太午憩后，跟谢小横一起来探望十孙女儿，惊愕的看见尤五姨娘亲自搂着婴孩哺乳，说什么也不肯放。</p>
她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的命根子搂在这里了！</p>
“这是……”老太太咂了咂嘴，很不满意。但尤五姨娘脸上那蠢煞了的坚持，不知怎么打动了她，她叹了口气：“自己奶孩子，苦着呢！你不怕。就先试试罢。撑不住了，就让乳娘帮你。到底人家奶多，别饿着孩子。”</p>
这就是由着尤五姨娘了。</p>
尤五姨娘奶着小鱼儿，奶了三天，小鱼儿额上的血斑，果然依着婆子所论，渐渐淡了。尤五姨娘奶水已比乳娘还旺盛。她醒时。就喂孩子。还学着换尿布，等孩子睡，她也睡。她这个人像是完全变成了一只为孩子活着的动物。</p>
老太太让了步。太太也不便去把孩子要过来，看样子尤五姨娘是有福气，可以亲自护着她最爱的小人了。封婶则年纪大了、看得透通，暗暗啧嘴：“这位小姐毁了。”</p>
谁说不是呢？到这地步。却不好插手了，除非二老爷挺身而出。</p>
——二老爷哪有这种肝胆与细致？想都想不到的！</p>
雪宜公主听说云舟巧手拆解了这困局。所以动问。</p>
其实先造访尤五姨娘母女的，倒不是云舟，而是明珠。</p>
那时风已冷了，天倒是碧蓝。云慢慢儿飘过。婆子看尤五姨娘正醒着。便报道：明珠姑娘来看小姐和姨奶奶了。</p>
尤五姨娘听说是明珠，想着明珠的名声，一向是给人行方便做好事的。心里先就宽缓。及至明珠进来，极朴素打扮。梳个整洁的朝天髻，脂粉薄施，几近无妆，着件白衫子，系条高腰裥裙，尤五姨娘一见她，眼目舒适，又轻轻的嗅了嗅，更觉喜欢：很多女人，身上搽的香味实在太浓太香了，尤五姨娘很怕薰坏小鱼儿，就不得不怒目而向；有的女人，打扮得好好的，嘴不刷干净，一张开就一股臭味，她也怕薰坏小鱼儿，抱起来就躲开；还有的女人，脸上粉涂得太浓，动一动就往下掉，她怕掉到小鱼儿脸上，刺激到婴儿娇嫩的皮肤，怎敢把小鱼儿交给这种女人抱；还有的女人，身上手上都是镂刻各种花纹的金饰银饰，那些饰物和花纹难道不会硌到小鱼儿、刮到小鱼儿？这种人都最好离小鱼儿远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