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五爷(修正剧情)
一语云淡,一念风轻。
那句‘是我’而落,一道绝强的神念,伴着一股苍玄独往的气势,自雪夜飞鹰枪所化的利气中夺然而出。
其涌荡在风尘府内,自席卷而过,那一直在他血脉中肆虐无往,又令他百感无奈的九幽魔念,竟在一瞬间尽被逼退。
不仅倒折而回,就连其魔染的大半血脉,也被同时净化,随着一阵滋滋声作响,他血脉中的墨色浸染,亦被消去大半。
“这气息……这气息……”
“……”
风尘此刻激动的无以复加,根本顾不上眼下如何,也顾不得眼下该要如何。
因为那往断天下的神念,那滔天虚里的气势,那无比熟悉又血脉亲连的感觉,竟然就是他的父亲。
风万霖!!
“爹……”
一念起,一念落,风尘道尽了委屈,也哽咽着苦楚,这一声,恍然隔世。
少年人心性倔强,本就要强,这三年他虽在娘亲,可也终究算寄人篱下,少不了会有些孤苦伶仃。
可如今,这神念中有过,竟是他久违的依靠,曾几的挂牵,风尘怎能不乱?
他乱!!
乱了心境,乱了神绪,也乱了一身的委屈......
“爹,尘儿......”
喃喃声又是哽咽,风尘倔强着,也强忍着,似要把心里的苦通通藏下,可少年始终是少年,万般的委屈来到父母之颜,又能往哪里去藏?
“这三年......尘儿......”
“好苦啊!!”
终究没有忍住泪水,风尘,眼里决堤。
“尘儿,为父在这。”
短短的一语,如有万钧,也像千沉。
风万霖这句‘为父在这’,饱含着山高,也尽显着霸气,似乎有他在此,那一切也就不再是一切。
“爹,我娘她......那九幽……”
风尘彻底溃决,再也守不住心头的倔强,念中的委屈也泣不可言……
“尘儿莫哭,且待为父与他。”风万霖念中一语,随后便动。
嚐啷啷~
一声锋芒乍响,似抹平了一切哀伤。
万千的锐气,自雪夜飞鹰枪所化的利气中撩衍而出,一到进风尘血脉便化为两股威能,一股锋绝不挡,一股万与不惊。
其两道一斩一护,只稍下一瞬就把风尘的血脉彻底净化,那九幽也被压回了识海。
“你竟没死?”
残破中,九幽也是念中错愕,一时倒忘了自己竟被如此逼退。
只惊讶于风万霖的神念,为何他当初无有真灵,却能在形魂俱灭后依旧可现。
这……
“死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彰显着风万霖此人一生为傲,根本不屑于摆弄心机。
不过他这话虽无二心,可此言一出,却也让九幽更加疑惑:“死了?”
“不错,风某确已逝者,如今所现,不过是借了些手段罢了。”风万霖随即说道。
跟着他话音稍落,那雪夜飞鹰枪所化的利气也随之有动,原本墨中透雪的一团朦雾随着他神念一过,其墨然间的那抹霜晕竟开始凝滞而透。
又稍时一瞬,待其尽现到风尘府内,自本该是经脉俱全者的紫府所在间再又凝动,竟隐隐现出了一道似有些虚幻,又渐渐凝实的身影。
一袭白袍,一抹傲然。
九幽念中有察,随即为探,那眉宇中盖世的豪情,其当下里与对的淡然,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小辈,他又是何人?
“手段吗……”
九幽观察着这道身影,似要把他瞧遍看透,可怎么看,他也不像是真灵,而且三年前九幽就已知晓,这风万霖无有真灵。
嘶~
莫非他当时也有残元遁出?
不像!
当年本座真身陨落,那爆起的余威,即便是通天箓作挡,也只遁出了一丝残元,这小子当时手无一件,他决计无法生还有命。
且看他眼下一身虚幻,也并没有元神的灵动,反倒像借着什么而假托于凝,即如此,那他应该就不是本体。
可要不是本体,他又……
恩?
原来如此!!
难怪那破枪这几年一直的搅扰本座,还道是被施了什么特殊的手数,或是那器灵主动而为,想不到竟是这般。
九幽疑惑间神念再动,又一次扫过风尘府内,把那团雪夜飞鹰枪所化的利气也再又察看。
这一次,倒是有些瞧出了端倪,他发现那团雾气所含,虽同样是锋芒不改,可其中的灵性,却随着风万霖方才衍化凝神,而显得暗淡无赢。
这一发觉,九幽立时而明,也一语道中了关键:“好小子,想不到你生前竟把真灵给炼成了器灵,就这份魄力,那世间庸徒千万,也唯有你,可让本座高看。”
原来风万霖当初并非没死,他本身也并非是没有真灵,相反,他的真灵远比旁人要更早修出,只是当初他真灵一成,就被他炼进了本命神兵,作了雪夜飞鹰枪的器灵。
如此另辟蹊径,确实让九幽意想不到,也让他不免高看,可话说回来,这也就是风万霖,换成旁人,谁会有这般的魄力,宁可不要来生之希,也要叫本命神兵可随苍路有望。
“帝君谬赞,不过眼下也正如先前所言,小儿大好的前程,确是不该跟你一道,那黄泉路上,就只好帝君独往了。”风万霖神搭一念淡淡说道,其言语间,那九幽已是囊中之物。
这份气度,确非旁人可比,哪怕是雷功先前,其身在雷池有妙到顶峰之力,也不敢如此轻易就说能绝杀九幽,何况他还有通天箓在手,又躲在风尘府内。
“哼!!小子,夸你两句,也别太过狂妄,虽说本座如今只剩残元,可你衍身一器,自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方才这小娃娃给你过了些那贱人的血脉,恐怕你连通天箓的囚灵之力都抵挡不住。”九幽冷冷一哼,跟着说道。
风万霖则笑而一语:“不错,帝君所言也是在理,不过风某既已醒转,那也就再没所谓。”
“哦?本座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个再没所谓。”
“帝君莫急,风某自有手段。”
“好,那就让本座看上一看。”
“好说。”
风万霖轻搭一语,随后又把神念动起,却是涌向了风尘府外。
“老哥,那真阳图借来一用!!”
......
风老弟!!
一念有现神坛,雷功已是满面惊愕。
这惊愕,是惊喜,也是错愕。
他老友已去三年,眼下竟有神念乍现,这雷功怎能不惊?
既有惊,若再盼得老友当年未死,那雷功又怎能不喜?
如此,当盼惊喜。
可惊喜间雷功转念一想,他又不免愕然。
不对!!
若风老弟当真未死,他绝不会三年无信,也不会任由小风子孤苦,和眼见着小梦消散。
于此于彼,只怕风老弟多半无望。
可要是无望,这神念又......
莫非他跟小梦一样,也是一道真灵未走?
那也不对!!
要是真灵蕴府,庄陌那记天音渡应该会将他一同唤醒,而不是偏叫小梦醒来。
这,都不对......
算了,还是问他一问。
雷功本不知老友早就把真灵炼成了器灵,故想来想去也未能得出所以,最终抬手撘言,又衍流光:“风老弟,你这可是......真灵未走?”
说着,雷功抬手间光芒涌落,取出了先前收起的泊阳谷至宝真阳图,随后掂了一掂,再抖手一翻,那真阳图便被他衍作流光奔去了风尘头顶。
“老哥,此事说来惭愧,也有些话长,等解了九幽自当细说。”风万霖神念又出,只眼下急迫,也就未与详细。
接着他话音不落,又另衍一道三色相映的决引之光,自风尘体内徐徐而出,想来当是他欲动真阳图所起。
确实,那金白带引又加墨色的光华稳作一探,便把真阳图吸在其中,随后往内一扯,亦将其化作了万彩流光。
如此几相随动,再又迸涌,这数种的仙芒竟犹自凝结成了一道似玄奥,也似大简的符文决咒。
此咒时大时小,大起可贯神坛,小来掌中不见,其内里似有一画卷,为图谱玄册,既是真阳图为证。
另万彩间又有两道浓烈的金白相映,此乃先前由风尘祭给雪夜飞鹰枪的云凰血脉,当时共有三成,眼下只被风万霖衍出两成为用,欲挂真阳图上,以挡通天箓之能。
至于那图谱外包裹着一抹淡淡的玄青漆墨,便是他风万霖自本命神兵中衍化而出,意在锋绝不挡,以助真阳图可对九幽。
这一番所动,说时迟,那时快,不等风万霖话音落尽,就已倾刻完成。
此时雷功撘眼一旁,又听得老友所言,心知他眼下急迫定是无暇,也就未再追问,只于当下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