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道：“國庫艱難，我是知道一二的，然而我天魔城良田無數，礦脈無數，商城造就了貿易神話，又有轄下八百城，這么多的錢到底去哪了？”</p>
豐香珺道：“靈城的收入，相爺曾經執掌靈城，你比我清楚。在你改革種植法前，靈城的收入看似多，但對幾億臣名來說，不算什么。當然相爺入主靈城改革后大有改觀，這就是殿下喜愛你的原因，也是我當年瘋狗一樣追著你，繳你的庫房的原因，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以為我真和你有仇嗎？是等著用錢的地方太多，而我已經沒有辦法了。”</p>
聽到此，江云容色稍緩，點頭道：“以前錯怪你了。”</p>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進來跪地道：“相爺，有人求見。”</p>
江云怒道：“本相早說過誰也不見，給我滾！”</p>
額，來人就被罵跑掉了。</p>
江云道：“咱們說到什么地方了？”</p>
豐香珺道：“說到國庫空了，靈城收入不足以緩解這個局面。”</p>
江云又問道：“武城的情況呢？”</p>
豐香珺有些為難的樣子，遲疑著道：“實話實說嗎？”</p>
“當然。”江云道。</p>
豐香珺一字一頓的道：“武城收入尚可，但是不用查我也知道，豐益知乃****也，武城現在是個大坑。但是……”</p>
言下之意，姓豐的也是你親戚，想動也難動。</p>
這的確是個尷尬的問題，提及之后，豐香珺和江云又猶如仇人似的相互瞪著。似乎相互都在責怪對方，是因為對方才動不了這個人的。</p>
隨即，又兩人一起有些泄氣，想明白了不是因為對方。</p>
這事真不能怪誰。在以前豐神為相，那是誰也動不了的，其后豐神罷相了，但是殿下賜號國士無雙，而內相空置，豐益知沒有上司，縱使是黃薦琪相爺，也不想于那個時候去惹豐族的人，就此停止了。</p>
豐香珺雖然牛，但畢竟是豐益知的親戚，而且她老爸豐神壓制，她也就沒有主動去查豐益知了。</p>
其后曉瀾殿下入主內相府，但她是軍人，對這些沒有太多心得，而且時值國家風雨飄搖之際，也真不是管這些的時刻，于是就這么湊合到了現在。</p>
接著下來，豐香珺開始總結其他：“云大爺，目前天魔境內憂外患，再也不足以支持開戰。各項收入實在緊缺，只以精銳幾營來說，看似編制不算大，但是他們的身后，卻代表國庫要供養上百萬人的高規格福利，要解決他們龐大家人的天魔城戶口問題，那不是一筆小數目。此外長空一族歷來沒有族庫，由國庫供養，這百年來長空一族幾乎不產出，上上下下近千萬族人，依靠國庫供養。天魔境氣候嚴酷，各行省的情況也不盡相同，許多情況下要國庫拿錢，貼補一些有特殊情況和災害的行省。”</p>
江云道：“有情況，當然要貼補。可每年各行省上繳的物資呢？”</p>
豐香珺冷冷道：“物資的集合、收繳、轉運，歷來在外相府。這是一個雷區，當年我舅舅豐神，為此和鐘歷奇斗了幾十年也沒個結果。包括商城貿易，也是外相管轄，內中的情況，坑有多大，誰也不知道。”</p>
言下之意，財富只有交給她豐香珺，進入國庫之后，才是財富，但在這之前誰知道會損失幾層？套用小魏公子的話來說，保守估計真到豐香珺手里的，恐怕二層都不會有。</p>
清查各省府庫目下也絕對不行，會引發混亂，三十六個行省中有多個行省，直接就近似于豐族的封地，老相爺豐神被賜號國士無雙，僅僅這關就很難過去。</p>
尋思許久，江云上任的第一天就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想著當初要做大事的“豪言壯語”，什么也不想說了。</p>
這一沉默就是一個時辰，全部人都等候著，不敢打擾他。</p>
慢慢的，除了兩鬢之外，江云的白發又添加了幾根。</p>
豐香珺也注意到了，卻又閉口，因為她不知道該說點什么。</p>
這些年，這個惡霸罵過咬過瘋過，卻也低過頭，和他之間際遇古怪，一路摩擦，一路湊合，然后一起護送著風雨飄搖的國家走來至今，其實豐香珺知道，他為人霸道強悍的后面，許多時候也挺不容易的。</p>
“反貪，收權，儲備，寒冬將至……”江云喃喃回念著這些話，某個時候坐上了高位淡淡的道：“豐香珺。”</p>
“下官在。”豐香珺低著頭。</p>
江云道：“本相命你即刻進駐武城，清查所有賬目，一絲一毫不許放過，但凡豐益知任期內的東西，必須追清。”</p>
“真的……要拿你我親戚開刀了？”豐香珺試著道。</p>
“為什么不開。我江云生來就是殺人的，老子在中南時候的話也永遠有效，你看我二十幾歲就白發，我的路，興許很快就會走完，但在那之前，所有壞人都我來做吧，本相把牛鬼蛇神殺光，給將來愿意勵精圖治的人，留下一個清靜的世界。”江云道。</p>
跟在豐香珺手下的幾十個審計官員，嚇得跪在地上低著頭，說白了，這些人都是老相爺豐神的人，然而新相爺竟然下達了查出豐益知的命令，真把他們嚇壞了。</p>
“起來！”江云喝道，“不想干的遞交辭呈，天魔境又不是沒人懂賬，當年本相解雇藥師幾萬，也不是沒有做過，誰也不要在這個時候惹我。”</p>
豐香珺也不想這個時候為難他，呵斥手下道：“起來！”</p>
然后，全部人又起身低著頭，變乖了。</p>
“你真的……決定了？”豐香珺神色古怪。</p>
“決定了。”江云點頭。</p>
豐香珺尷尬道：“可是下官收到秘報，你收過豐益知五百萬……有這事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