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深鉴帝国之现状,欲采取……采取非常之措施,收拾时局,兹告尔等臣民:
盖谋求帝国臣民之康宁,同享万邦共荣之乐,斯乃皇祖皇宗之遗范,亦为朕所眷眷不忘者;
前者,帝国之所以侵朝鲜之土,暗存犯大明之志,实乃逆臣丰臣秀吉所为。
今大明天军已经至,若继续负隅顽抗,实有亡族灭种之祸……至如侵犯他国之土,固非朕之本志,然身为倭国之主,朕亦难辞其咎。
故自削帝号,以示忏悔。至此以后,吾倭国终不再复称皇……以君父事大明,望尔等臣民善体朕意……”
大明万历二十一年,倭国文二年,四月初一,倭国京都平安宫朱雀门,二十多岁的后阳成天皇,此刻却是战战兢兢的在奴儿哈赤和一众女真将领的威逼中,极为无奈的亲自宣读了一道对他这一生来说,最为重大的一道投降和自削帝号的诏书。
“陛下!”
京都毕竟是倭国的都城所在,虽然那些武家的蕃主大名们从未真正把‘天皇’当回事儿,但这些大多生活在这里的公家大臣,在面对后阳成这自削帝号的诏书,此刻却仍是如丧考妣,悲痛不已。
没办法,虽然自从武家兴起,他们的天皇就没了实权,甚至生活困顿,但至少在名义上还是倭国共主。哪怕那些蕃主大名们再不将天皇当回事儿,但‘有求’于天皇时,还是能在面子上尊重一下的。
然而现在,随着这道投降和自削帝号的诏书一下,从法理上来说,倭国从此以后将再无天皇,再无共主了!
只不过这些公家、大臣们,此刻就算是再悲痛,却是连哀嚎都不敢大声,只能低声啜泣!
没办法,不光平安宫的天皇和皇族全都落到了建州军手中,宫外这些公家大臣们,也是绝大多数都到了海西右、后两卫手中。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经历了被女真骑兵严酷的镇压清洗后之,剩下的这些为了生活早已经习惯了低头的公家大臣们,此刻面对三卫女真骑兵的屠刀,那头更是低得都快要趴地上了。
……
“将军,这,这,为何……”
看着突然火光冲天,浓烟大起的平安宫,刚刚才在建州军的护送下离开宫城的‘周仁’和一众皇室成员,此刻却是全都忍不住一脸悲色的望向了奴儿哈赤。
“既然你现在都已经自削帝号了,那皇宫还要之何用?难道要留给野心之徒日后复辟?”
冷冷的瞥了周仁和一众皇室成员,奴儿哈赤却是不禁面色一寒。
“啊?不……不是……不敢!”
看着奴儿哈赤那森寒的面色,包括周仁这个前天皇在内,众人哪还敢再说半个不字。
“大都督,带着这么多倭子,咱们的行动可是要被拖累不少啊!”
罗城门外,看着被建州军押来的那一大群皇室成员和这些人携带的行礼,白音礼却是不禁眉头一皱。https://
在他看来,此刻他们现在可是深处倭国腹地。虽然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这些大名蕃主正被明军攻伐,虽然天皇在这些大名蕃主眼中不过是个人形图章,但若是知道后阳成在他们手中,难免还是会引来别有用心的倭子围攻的。
“怎么,白老弟当初的勇气哪里去了?莫非改了姓连血性也没了?”
看到皱眉的白音礼,奴儿哈赤却是不禁一脸戏谑的望了过来。
“不就是让兄弟们多挥两次战刀,让战马多跑两步的事儿嘛,有什么担心的?再说了,那些倭子的蕃主大名们,此刻自已都顾不过来呢,哪还会来管这傀儡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