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遇到了她。
她叫杨可,是个初二的学生,表演的节目是天鹅湖悲剧结局中最著名的那一幕《天鹅之死》,在其他学校送来的节目都是各种各样热火亮场的舞蹈中,她是一只独秀。
彩排的时候她穿着黑色的宽松灯笼裤,浅灰色紧身练功服,头发盘成一个小团儿,人虽然看起来小小的,眼睛却大大亮亮的。
她不是个喜欢说话的孩子,她们学校送选的舞蹈进入决赛的有两个,但在后台杨可从来都是孤单一个人,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也是抱着盒饭躲去很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吃。
她吃的很少,我想,是为了保持身材。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当大提琴沉闷响起时,位于舞台最左侧的她背对观众席慢慢的移动进去,手臂就像天鹅翅膀一样优雅的挥动着,穿着芭蕾舞鞋立起脚尖,腿部优美的线条更添优雅。
她跳舞的时候眉头总是微皱着的,不管后台的演员有多火热,每当杨可上台排练的时候,大家都会安静下来。而我,感觉最明显。
心里是堵着的,却因为她的舞蹈渐渐宣泄出来,看清了她想要表达的悲伤,看到了她肢体语言背后的悲哀,这是我最缺少的,我表达不出来。我将这样的悲伤和难过深压在了心里,但是看到她的舞蹈,我居然有一种莫名的释怀。
我很想和她说话,却找不到机会。
演出之前的周末,我见到了杨可的父母,她爸爸站在后台和她说话,而她妈妈一直在观众席的位置。杨可也是个嘴馋的小姑娘,中午没有吃多少东西,却喝掉了她爸爸给她的一整瓶旺仔牛奶。
她在父母身边的时候,笑的就像白云间的小天使,在台上那种沉闷悲苦的气息全无。
我突然觉得,我和她就像太极的两仪。我是纯白的一端包裹着一颗黑色的内心。而她则是黑色的呈现,盖不住单纯的白。
我对她越来越感兴趣。
可我还是没有找到和她说话的机会,确切的说,是觉得自己没有自信和她说话。
演出那天,我穿着纯白色的西装,打着红色的领结,顶不爱化妆的我,还是被老师硬是压着做了头型化了妆,我觉得自己这样真的丑爆了,特别不想面对她。
习惯了在后台搜索她的影子,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见面机会太少。
她穿着纯白色的小纱裙,头发还是团着一个团儿,却在鬓角贴着纯白色的羽毛,还带了一顶闪亮的王冠。
演出当日家长是不能进后台的,我看到她时,她正在和老师说话,我看出来她的表情很紧张,突然很想安慰她,但当我鼓起勇气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热身准备上场了。
她这场的幕,由我来报。
在舞台的幕布拉开之前,她一直站在舞台右侧,伸着头看着幕布外面偶见的观众,每看到一次就双手合十在胸前,默(www.19mh.com)默(www.19mh.com)念叨着什么。
我感觉,她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便故意走到了幕布边,轻轻将它挑起了一个缝,回头看向她的时候,她也在看着我的方向,我对她微笑,可她没有给我回应,老师叫她去准备了。
舞台导演也要我去准备了,我在她上场前终于凑到了她身边,对她说了句鼓励的话。巨以边号。
她看着我,点点头,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