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零晨。”</p>
像是怕凌晨不明白，唐七刻意解释了一句，“零点的零，早晨的晨。”</p>
呃</p>
零晨</p>
十几亿人碰到一、两个音同字不同的，真不算事儿，就是音同字同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唐七语气暧昧，那目光里隐忍不住的笑意，让凌晨一瞬间眉头就蹙了起来。</p>
“呵呵，这男生也是够倒霉的，投胎也没挑好时辰了就罢了，偏偏生在穷人家，爸妈到也省事，直接拿时辰给起名字了，这不，就跟你撞名了，然后”</p>
然后，自然就不必细说了。</p>
空虚的女人把他臆想成自己想要的男人的样子，啧啧</p>
一想到刚刚那个女人在拉着那男生上床的时候，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恶心感油然而生。</p>
“哧啦”</p>
骤停的车子在雪地里滑出了刺耳的声音。</p>
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刹了车，带动着凌晨的身体贯性的向前扑，要不是系了安全带，这会儿堪堪就要撞上仪表台。</p>
他蹙起的眉心皱了一下，拧眸看向驾驶位上的唐七，语气不善的说道：“你干什么”</p>
“方便你吐啊。”</p>
唐七理所当然的看着凌晨，挑了挑眉，示意他可以开车门了。</p>
凌晨：“”</p>
“我看你刚才泛恶心了，佳蕊一泛恶心就得马上停车，不然，吐一车她没法坐，还嫌味道不好，回头怎么洗都觉得不舒服。”</p>
凌晨：“”</p>
他跟凌佳蕊，能一样吗</p>
人家那是孕妇。</p>
孕妇想吐，那是孩子在肚子里折腾的。</p>
他呢</p>
“开车。”</p>
凌晨语气不太好的哼了一声，转过目光，看向路灯下四溅的雪花。</p>
“生气了”</p>
唐七不以为意的重新发动了引擎，开车滑入夜色，打着哈哈，轻啧一声，“人家好好的大学生也算是够倒霉的，被那么个如狼似虎的女人盯上也就算了，还被有心人利用，说到底，也不过是棋子一枚，要不”</p>
“什么时候改行普渡众生了。”</p>
凌晨嗤了一声，撇着嘴收回目光，侧眸睨向周身透着暖意的唐七，还真是时移事易呢，如果不是他知道唐七的身份，只怕，还真被他这副暖男的表像给骗了呢。</p>
“杀人放火多了，这会儿想给未来的孩子祈祈福，行吧。”</p>
唐七到也不藏着掖着，把心里的想法倒出来，轻呵一声，“早几年，谁要跟我说什么因果，我估计会直接一刀了结了他，可到了现在，呵呵”</p>
虽然未明言，可他失笑摇头的样子，到是实足的透着幸福和虔诚。</p>
“刚才怎么没见你心软。”</p>
凌晨撇了撇嘴，虽然听起来像反唇相讥，可语气不厉，到像是闲话家常似的。</p>
唐七听出了凌晨话里的松软，唇角一勾，笑道：“刚才是替天行道，维护正义，行吧。”</p>
凌晨：“”</p>
如果不是唐七说了那句为孩子祈福，凌晨绝不会让参与这件事儿里的人，善始善终。</p>
零晨应该庆幸，有个男人，因为妻儿，护了他一句。</p>
这样的角色，还不配让凌晨亲自问供。</p>
因为提前抓了人，唐七和带凌晨去的地方，便是离零晨学校不远的一处仓库。</p>
“你们没有权利扣留我，这是侵犯人权，是犯法的。”</p>
呵</p>
凌晨和唐七踏足的时候，正好听到隔着一扇对开的大铁门，里面年轻的声音带着惊恐与颤抖的控诉声。</p>
“还知道法律。”</p>
凌晨鄙夷的嗤了一句，挑了挑下颌，示意唐七安排。</p>
刚刚在车上已经达成了共识，唐七也不出面，只让手下的人问出他背后唆使的人是谁。</p>
其实，他们大概有个方向，这会儿不过是让零晨确认一下照片，只要他不犯傻，就该知道，这种时候，应该选择合作。</p>
果不其然，仓库里的声音随着有人进去，便消停下来，里面没有监控，谈话不得而知，不过，问话的人很快就出来了。</p>
“老大，他说没见过这人，不过，瞧着侧影，很像。”</p>
唐七接过下面人递回来的手眉，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仓库的凌晨，想了想，拇指在手机屏上划了两下，找到了一份视频，重新递给刚才的下属，“让他听声音，是不是这个人的声音。”</p>
能搞到这个声音，还真要感谢一个人。</p>
办事的人去而复返，这次比上次的时间还要短，出来时，肯定的朝着唐七点了下头，脚步走近时，才道：“是这个声音，他说一共就见过三次面，这个声音的主人没下过车，他是站在车门看到他的，但都是半夜，光线不好，不过，他能记住他的声音。”</p>
“嗯，回头再吓吓他，别把人吓坏了，等到明天早上，放他回去，让他学会闭嘴。”</p>
好不容易心慈了一回，唐七可不希望回头再有什么小麻烦。</p>
虽然他也不怕麻烦。</p>
回话的人点了点头，对于老大嘴里的吓，心里有数，却没说，其实不用吓，里面那学生都尿了。</p>
从仓库离开，唐七把手机递给了凌晨，呼了一声，疑惑道：“黎家这私生子，怎么想着跟你较上劲了”</p>
黎南方，视频里的人是黎南方，贾峰偷拍截取给凌晨的。</p>
摇了摇头，凌晨接过唐七递来的烟，自己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火机点燃，抽了一口，待烟雾吐出时，他才不屑的嗤了一声，“自以为是。”</p>
“行了，走吧。”</p>
见凌晨没有多说，唐七也没多问，反正该他做的，凌晨不会客气，不该他做的，想来，他也愿意多说。</p>
默契的上了车，唐七把车头转了个方向，朝着凌家大院那边开去。</p>
“这两天让佳蕊缠着点阿郁。”吸过最后一口烟，凌晨把车窗放下一点空隙，随手把烟头弹了出去，在冷风灌进来的当口，交待了唐七。</p>
冷热交替的车子里，唐七一时视线不大好，动了动身体，才道：“放心吧，不用你交待，佳蕊有数。”</p>
微顿了一下，唐七不忘提醒道：“外地的媒体对这事儿过于关注只怕也跟黎南方脱不开关系，这里面的纠葛你自己当心点。”</p>
“嗯，明天我会跟黎耀那边打招呼，这事儿你别插手了。”</p>
凌晨似是叮嘱，似是提醒的说了一句。</p>
唐七了然，黑与白，官与民，不该有的交集就不要试图去挑战，打破。</p>
两人重新回了凌家大院，时间差不多就清晨四点了，唐七停好车，打了个呵欠，跟凌晨道了再见，顺着柏油路，朝自家的小楼走去。</p>
主栋别墅的门口始终留着一盏灯，凌晨抬步进去的时候，看到客厅的壁灯，也留了一盏，散着柔光。</p>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手压在门把手上，略一用力，便推开了。</p>
室内，一如室外，一盏柔和的壁灯散着暖橙的光泽晕染着整个房间。</p>
大床上，藏裹在被子里的女人这会儿睡的正香，呼吸平稳，如果忽略掉她紧皱的眉头，或许，你会以为她正沉浸在美妙的梦境里。</p>
凌晨不动声色的退开了身体，残余的寒气被他带进了卫浴间，简单的清洗了身体，拿着浴巾随便的裹了一下，便抬步而出。</p>
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他先关了壁灯，掀开被角贴合着女人的曲线，把身体迎了上去。</p>
“才谈完，嗯”</p>
含含糊糊的女声，带着将醒未醒的迷糊，几乎在凌晨贴合上来的时候，她便下意识的凑了过去。</p>
习惯了这样交颈而眠，一个人睡，又是心事重重的夜，总是半梦半醒，睡不踏实。</p>
直到鼻息间闻到了他的体味，周郁才像是找到了可以避风的港湾。</p>
身体翻转过来，头习惯的埋在男人的颈窝，手攀上他的腰，丝毫也没注意到，他刚刚上床时，把浴巾扯落在地，这会儿，他身上，一丝不挂。</p>
老实的把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条小腿随意的伸进他的两腿之间，半侧趴的姿势，几乎整个人都窝在了男人的胸膛里，舒服的喟叹一声，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她迷糊的睡意，再度卷土重来。</p>
呃</p>
凌晨哭笑不得的看着怀里闷头大睡的女人，好像刚才那句含糊之语，是她的梦呓一般。</p>
手，搂在她的腰上，恶作剧的捏了捏她的肋骨。</p>
周郁怕痒。</p>
如果清醒的时候，这般捏她，很容易让她绷不住笑出声。</p>
可这会儿，她呼吸平稳，隐约还有细细的鼾声。</p>
凌晨扯了扯嘴角，打了个呵欠，就着袭来的困意，也老实的闭上了眼睛。</p>
睡的晚，不意味着起的迟。</p>
在走廊有人走动的时候，凌晨就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睛。</p>
视线以及，怎么会少个人</p>
他再度眨了眨眼睛，的确，少了个人</p>
目光刚要翻转去找，身体某个部位，忽然传来吮吸的声音。</p>
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