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扛着羊续没走多远,有几个贼人不顾死活,拼命往他跟前冲,好在护卫的宋谦反应及时,在冲来的那一瞬间调转刀口,用其奋力一击,将一人刺死,贾华反手一刀刚好挡住另一人搏命一击。不料那人不要命似的,不顾身上伤口,死盯着刘庆,嘴里哇哇喊着,依旧朝其猛扑过去。刘庆背着羊续不好出力,只好匆忙后退,拉开距离,周泰发指眦裂,一声怒吼用力掷出手中刀,刀头瞬间贯穿体外,那贼人再无力气上前,死前眼睛还是直瞪瞪的。
刘庆也经历了不少风险,似这般与死亡面对面还是头次,任他心再大也不由得惊出一身汗,慌忙扶住身旁的树木稳住身形。
刚才被周泰刺死之人似是头目,见其死了剩下人即刻作鸟兽散,剩下的人本就不多,一心想着逃,立时被刘庆所率县丁杀去大半,擒了几个贼人,众人转道回城。
晨光熹微,天色初醒,吸着新鲜晨气,大队人马走在回皖的路上,刘庆、羊续走在最前。
羊续面色凝重道:“多亏卿等,不然我死无葬身之地矣。”
刘庆恭谨道:“羊公洪福,自然无事。这股贼人实是可恶,我操练了数月兵卒也不知其藏匿于天柱山中,皖县地界有此失实庆之过也。”
羊续道:“汝有何过?唉,来时想着轻便,不想扰民,未带许多护卫兵卒,不曾想就恰好逢上这伙贼人。对了,可查清楚是何人所为?”羊续自己本就诛过黄巾,只征召县中男子御敌便大胜,还生擒渠帅,他见刘庆能文能武颇为喜爱,因此并不苛责,只是找个借口将此搪过。
刘庆答道:“刚才某已问清,这群贼人乃是庐江黄巾余孽,羊公中平二年大破黄巾,这群人怀恨在心,一心惦记着想要报复。”
羊续点点头,沉思了一会,才道:“原是如此,他们擒住我也未动手,似是等着哪个头领到来,未曾想贤侄更快一步抢先将我救下了。若不是君,我怕已遭了毒手了。”
又道:“昨日诗文,足见君才,今日兵事,方知卿勇。更闻君事父至孝,郡中孝廉我意属君,我已沉沉老矣,希望能为朝廷多举荐几个栋梁吧。好了,让我自己静静吧。”
“多谢大人厚爱。”刘庆行礼谢道。本来救这羊续是县尉之职应有之事,没曾想救个孝廉出来了,刘庆心中大喜,上次这羊太守称自己贤侄教了自己些许道理,这次又帮我举了孝廉,该好好报答才是,刘庆已在心里想着后继如何行事了。
到了皖县,陈珏、刘楷早早带着诸吏在城口等候,见羊续安然无恙,眉开眼笑寒暄了一通,县吏也个个如释重负。
升了堂,羊续道:“今朝除贼,县丁个个悍不畏死,功不可没,当重赏之。”当即吩咐,“凡从县尉刘庆出城剿贼者,一人赏五千钱,伤者加倍,亡者再倍。”羊续为人廉洁奉公、行事公允,何况这些人救了自己一命,不惜重金加赏。刘庆得了令,亲自带了掾吏拿钱去发。
刘庆来到县丁之间,一一探看细细查问受伤者的伤势以及是如何受伤的。县丁甲衣是刘庆从刘楷府中偷存的那一批直接拿来的,皆是崭新未曾用过之甲,受伤的约莫十人,除了四人身体弱些伤势颇重其他都还好。
刘庆朝众人行了一礼:“今日,若不是诸君焉能取胜?庆在此谢过诸君。大家都来领赏。”诸人哪敢受他的礼,能起身的纷纷起身还礼,西亭乡人带头齐道:“君厚待吾等,视吾等如手足,岂能不视君如腹心?吾等并无他物,止以死相报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