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单单如此,见游缴辱他父亲,更是听不得,看起来病怏怏的,却是要杀这游缴。
“唉,真是个纯孝之人。担心其父却不思自己如何脱身,可惜了。不知还能否活着走出县衙。”
“彼游缴如此行事,其不没乎?”
周泰眼见两人就要被带走,此刻却是急得不行,对身旁的亭父贾华说道“想不到我西亭竟有此等人物,真是瞧走了眼,不识真英雄,贤弟,汝速去吾家中取钱,取到钱便去县尉府找吾,吾去求县尉陈君,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一命。”
见刘庆行事如此重义又事父至孝,贾华也是佩服的紧,只盼着快点把人救出来,只不过牵扯到大哥家事却是不敢擅自做主,赶忙问道“取多少,若是嫂嫂……?”
“有多少取多少,若是我那婆娘相阻,汝只把他关进居室便是,有什么事自有我,速去速去。”
“可是大哥,若是请出县尉也无济于事呢,毕竟此事县丞……”
“到时再说,如此忠义英雄之人恨不能早日相见,若眼见其赴死,吾当何为?大不了从狱中劫他出来,还有那直娘贼,到时候一并……”
这个年代对孝义极为看重,游侠之风盛行,无数人为其慷然赴死。苏不韦为报杀父之仇,变名姓,以家财募剑客,杀司隶校尉李暠之子,掘暠父之墓,使仇人李暠愤而死;安丘毋丘长与母俱行市,道遇醉客辱其母,长杀之;吕荣丈夫为盗所害,“荣乃手断其头,以祭其灵”。即便未曾相识,周泰与刘庆仅是刚刚才见一面,为义就算散尽家财也无半点犹豫,真可谓是“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已”。
说罢,两人便分头赶路去了。
瞥见两人匆匆离开,程琪心里暗暗发笑。
乡人见主事的都被带走了,周泰和贾华也不知往何处去了,热闹也看完了,也就想着回家。
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声音颇为稚嫩:
“绝不能就此离去,这刘庆一去县衙定是要没命的!”
“对,不能就此放过,这游缴殴我乡人至此,今日不帮这父子,明日就到你我家!”
“同去县衙,同去,此事必要公正审理”
“同去,吾有这许多人,量其也不敢如何的”
正待众人相约要同去县衙之时,人堆里一个发胖的中年人却是低着头掩着面先离去了。
刘安与几个乡人顿时对其破口大骂:“尔类无孝无义之人,羞与汝等庸狗同为乡邻。”
于是爱看热闹的、直脾气要帮忙的、西亭乡人也是边骂边跟着去了县衙。
那被骂的中年人却是毫无怒意,依旧掩面低身快步悄然走开了。
“这刘庆倒是有点意思,小小年纪面对游缴县丞却也不卑不亢,可我怎听说这刘大家中并无其他人呢,他刚借此脱身悄悄说了什么呢,最后问程琪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嗯,为父杀官,倒还是个至孝之人,却给我出了个难题。罢了,我就帮上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