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舒默刚下定决心,那边府里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们也开始按耐不住。【】原本都已沉寂的心思因着他对舞惜的冷落开始重新活络起来。</p>
这天下朝后拓跋乞颜单独留下舒默,众人纷纷离开大殿,唯有桑拉带着一丝晦涩的眼神看了舒默一眼。父汗如今愈发重视舒默,桑拉心中很是不安。表面上父汗对他也不错,许多大事也都交给他去办,但是身处其中的桑拉就是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而他被蒙在鼓里。</p>
拓跋乞颜如今已年近半百,却迟迟不提立世子一事,朝臣和部落首领们都在暗自揣测天恩。这世子之位一日不确定,桑拉便一日寝食难安。于是他愈发频繁地游走在朝臣和首领们中,奔走牵线,希望他们可以在父汗面前多替他呼吁一下。</p>
而这些小动作明显令拓跋乞颜满心不悦,毕竟没有哪个帝王喜欢自己的臣子整日的找自己谈论着继承人的事因此当众人说得多了,拓跋乞颜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他在上朝时发了好大一通火,训斥众人是狼子野心在他春秋鼎盛时期便整日地议储,实乃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如此一来,众人沉寂了好一阵子,不敢在轻易论及此事。桑拉这才稍稍收敛了下心思。</p>
关于这事,舒默明显没有桑拉急切,早在几年前皇甫程便和他说起过为君为臣之道。而解了有关阿妈的心结,他对父汗就更多了父子之情。且征讨骨梁之后,有次曾和舞惜闲聊过此事,舞惜当时就和他说,父汗坐高望远、心如明镜,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他必会知晓。有时候不争比能争、会争之人更有福气</p>
当时他还一笑置之,而看着桑拉终日忙碌却被父汗斥责后,他在心中对舞惜更加刮目相看。她在政治上还真是眼光独到</p>
“舒默,过些日子父汗准备派人前往比卢部落去巡查,你看你要不要前往”拓跋乞颜问他。一方面,这些联络各部落的差事他是希望交予舒默的;而另一方面,他又心疼舒默这些日子脸色不好。前些日子舒默很是辛苦,朝中的许多大事都是他在办,眼看一向无往不利的儿子面露憔悴,做父亲的哪里会不心疼呢</p>
“比卢”舒默问。</p>
拓跋乞颜颔首,道:“父汗记得你府上的两名侍妾都是来自比卢部落,萨利娜也是比卢部落的。你去最合适不过了”</p>
舒默心中暗自权衡,比卢部落如今发展的非常不错,这几年为乌桓的军营提供了非常优质的牛羊等畜类。乌洛兰和茹茹都来自比卢部落,桑拉的一位侧夫人也来自比卢部落。而比卢部落现在在乌桓的地位逐年提高,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非常关键这其中的道理舒默哪里会不明白呢。只是</p>
舒默在心底算了下,比卢部落离平城较远,一般来说,去巡查一次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这会儿已是九月底,巡查怎么也是十月初的事了,来回一个月多月,回来就临近新岁。而舞惜这会已近七个月,估摸着在正月前后便要临盆</p>
“父汗,多谢父汗看重儿臣还是不去了。让大哥去吧”舒默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放弃这次机会。这是舞惜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哪能不陪在身边呢</p>
拓跋乞颜表现得并无意外,只再重复一遍:“你该知道每年巡查的部落都在变,人选也在变,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就这么放弃了,不会后悔吗这样吧,父汗再给你几天时间,你考虑清楚。”</p>
舒默看着拓跋乞颜,沉稳开口:“儿臣知道,比卢部落逐年壮大,非常重要只是人的一生中,许多事都很重要,有些事错过了可以弥补,有些事错过了却无法弥补。父汗,儿臣考虑清楚了”</p>
拓跋乞颜笑着看他,关心问道:“舞惜那丫头是快生产了是吧,你所谓的错过了便无法弥补的事就是陪在她身边吧她如今怎么样”</p>
提及这个,舒默原本自信满满的脸上露出愁容,他答得有些迟疑:“舞惜她想来是没有大碍的。”</p>
“哦你们朝夕相对,还有什么你不清楚的事”拓跋乞颜看他那个样子,起了好奇心。舞惜那丫头他见过几次,印象都不错,虽说年纪轻轻,举手投足间却稳重大方,不愧是大秦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他自诩看人极准,起初他将和亲人选定为舒默是想日后为他助力,但是如今,他却觉得那个小丫头也许就是能让舒默幸福的人他和倾城没能走完的路,他希望那丫头能陪舒默走完舒默也一向表现得对那个丫头极为满意的样子,难道是两人起了龃龉</p>
舒默苦笑着摇摇头,对拓跋乞颜说:“并没有,她初次有孕,现如今到了后期,难免休息不好,有时候会同儿臣闹些小别扭。”他轻描淡写得说着,并不打算说实话。他知道父汗对舞惜相当满意,但是哪怕再满意,也断不会容许舞惜提那么任性至极的要求且那般丢脸的事,在府里关上门解决就好,实在是没有必要宣扬得人尽皆知。</p>
拓跋乞颜点头,不再问他:“好你既已做了决定,父汗便将此次出巡比卢部落的差事交给桑拉去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