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羞涩言道:“贵妃谬赞了,妾身愧不敢当。娘娘的气质风采,才叫妾身们仰慕不已。”
苏离兮微微一笑,言道:“你们进宫不久,应该十分想念家里人吧!”
左右闲着无事,就和她们闲聊几句,说不定可以探听一些宫外的消息。小九有意封闭了沅淑殿的言路,谁都不会和她讲讲外边的事情。
宝林面露惆怅:“可不是吗?进宫几个月了,就再也没有见到娘亲、父亲和家中的幼弟。不过,常常有家书送过来,略解妾身们的思念之苦。美人姐姐还好,有皇上宠爱着,我这边就寂寞无聊了。”
慕容美人显得有几分得意,看了苏离兮一眼,又赶紧压制了下去,客气地言道:“宝林妹妹有家书还不满足?我这边儿只收到过两次家书,不过寥寥几行字,还都是教训我的言辞。倒像是把我这个女儿给忘记了一般。”
苏离兮缓缓端起了瓷碗:“皇上最是倚重慕容家族,你们的家人为国效力尽忠,事务繁忙,偶尔忘记写信也是有的。皇上自然念得他们的勤励。”
慕容宝林笑道:“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妾身前天才接到哥哥写来的信,他们确实是公务很忙。快要过年了,京城里最近不大太平,那些安氏余孽借着北戎国的战事,又趁机跳出来闹事。皇上雷霆大怒,逆贼们都闹得自己的家门口来了,岂能安心对抗外敌。皇上御命一下,狠狠抓捕了一大批反贼,听说还抓到一条大鱼儿?是大齐国什么王爷来着?”
苏离兮手中的瓷碗一抖,差点儿溢了出来。
慕容美人笑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是抓到了大齐贼首、敬王安水屹。只等通过朝议,就要将其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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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兮失魂落魄的回到沅淑殿……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湖畔亭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发走慕容美人和慕容宝林的?她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回来,双眸失神,神态恍惚,对旁人的话充耳不闻!
宫女们担忧地看着她:“娘娘,您怎么了?脸色这般差?”
苏离兮趴伏在贵妃软榻上,使劲地咳嗽着:“咳咳、咳咳、咳咳!”像是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
抓住安水屹了!他们已经抓住安水屹了,还要将他千刀万剐?
似乎宫里所有的人都知晓这件大事了,唯独她的沅淑殿被人蒙在鼓里。怪不得,她病了几天,小九也不来探望,只派女官们来问候了几次。他是不知道如何应对自己吧?
芜歌端着药碗进来:“娘娘,您该吃药了。太医在殿外等候着,准备给您请脉。”
这药已经吃了几天,今日才觉察到那苦涩的药味是这般呛鼻子?连带着整个内殿中都飘浮这种难闻的气味儿,竟是一点都不能容忍了。
苏离兮凝眉道:“拿出去倒了!咳咳、咳咳…叫太医也回去吧…”
芜歌吃了一惊:“娘娘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岂能忌医讳药。娘娘,您……”
苏离兮抬头,心烦气躁地言道:“莫要说了。速速给我换装,我要去见皇上。”
芜歌暂且将药碗放在桌子上,摇头言道:“这个时辰不对呀。皇上刚刚下了早朝,此刻大概应该在议政殿与朝臣们商议国务,皇上最忌讳后宫妃妾们打扰政务。您这个时候过去,似乎有所不妥。”
“咳咳、咳咳!”苏离兮站起来徘徊着,心里像是压着一块沉重巨大的石头,觉得自己一刻都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换装,我要去议政殿!”她坚持地言道。
芜歌拗不过贵妃,只得帮着她妆扮起来。苏离兮坐在梳妆台前,看到铜镜中的脸颊苍白可怖,她闭上了眼眸,任由芜歌等几个宫女在一旁伺候着。
窗扉洞开,有风儿吹进来,她慢慢缓过劲来,忍住了喉咙中想要咳嗽的感觉,心境变得越来越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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