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沣年上前,陪着笑脸:“军爷请见谅,我们兄妹二人刚刚在睡觉,才穿上衣服,正准备前去开门呢!”
“兄妹?”那军官冷冰冰的目光审视着李沣年二人。
昶蕞刚刚起床,头发确实乱哄哄的。她低垂下脑袋,不言不语,一双拳头不由自主暗暗握得紧紧。
李沣年弯腰笑道:“是啊,军爷,小的这里是乐行,小本经营。已经在京都城开店几十年了,您看这里里外外都是乐器,哪有地方可窝
藏奸细?”
军官逼人的目光射在李沣年的身上:“你是乐师?”
李沣年低头:“是,一介草民!”
“搜!……”那军官一挥手,十几名兵士离开翻箱倒柜起来。
他们用长枪戳破了箱子柜子,又在床铺上一阵乱刺杀,床底下一阵乱搅和,竟是不放过任意一个微小的地方。根本不在乎破坏家中的东西。
凹洞中的苏离兮只听得外间“噼噼啪啪……”一阵乱响,琵琶,古琴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她忍住内心的恐惧,将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儿。
屋子很小,很久就搜查完了,一兵士躬身抱拳言道:“启禀萧都统,什么也没有!”
那萧都统伸出一只手:“这几条街上肯定藏有杨氏余孽,把奸细们的画像拿出来对照!”
“是!”一个兵士手捧着一堆儿卷画像走过来,两个人一一展开,呈现在军官的面前。
萧都统借着火把的光线,对照着画像仔细审视着李沣年和昶蕞的五官。直看得他们二人直冒冷汗,心里打鼓。也不知这些画像是谁的?是否有他们两个人。对方盘查地如此详细,看来是轻易不会罢手呀!
李沣年悄悄斜眼,看到那些画像……有皇帝杨熠的图像,有昶十一胡老太监等人,还有一些杨氏皇族的王爷。女子中有容妃怜妃果真也有苏离兮的画像。
李沣年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和昶蕞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对方还没有将己方的各类人物分析透彻,或者是时间紧迫来不及涉及太多人。
萧都统看了半天,冷冷哼了一声,才命人将十几幅画像都收起来。李沣年和昶蕞微微松了一口气,又猛然警惕起来。
他却是依旧不肯离开,在屋内缓缓地走动着。他的眼底掠过极冷的光泽,沉敛着机锋与锐气。
萧都统的目光滑过头顶的房梁,又滑过窗口和门框,滑过一件件家具物件,最后落在墙角空墙上悬挂的那一副水墨山水画作上。
李沣年和昶蕞只觉得手脚冰凉,心中感到极度的危险,若是苏离兮被人揪出来,一眼儿便会被他们认出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灰尘儿,又抬眸看向那一副画作,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凹洞内的苏离兮蓦然屏住了呼吸,感觉到外面的男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这边靠近了。她贴着墙壁恨不能融入其中,她紧张的手心里出了汗,无形中恐惧和压力从那一边逼迫而来。难逃此劫,真的逃不过去了吗?
李沣年和昶蕞眸底闪过骇然之色,对方实在是太狡猾了,眼看着那萧都统就要走到水墨画作前,伸手要去揭开……
昶蕞猛地大叫一声,劈手一掌打翻了身边的一个兵士,她口中狂呼:“逆贼,你们这些窃国的逆贼,今天我昶家将士,要为皇上雪恨!”
两旁的兵士猝不及防,接连被她打倒了几个,昶蕞不愧是从小习武之人,出手狠辣,身形灵敏。
萧都统转身,冷哼一声:“杨熠身边的昶家军?哼哼,果然有问题,活抓他们严刑拷打!”
众兵士提刀与昶蕞打斗起来,李沣年咬牙只得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苏离兮浑身僵硬不能动弹。黑暗的凹洞中她睁大了眼眸惶恐不已,外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刀剑碰撞拼杀声音。
“快跑!”李沣年拦住众叛军,一边对打,一边吼叫道:“蕞儿,你快点跑!”
昶蕞心中明白,她只有将这些叛军都远远地引开了,苏离兮才能更安全。
她施展身法,跳上桌子,几个凌空的飞跃,不顾一切的向门外冲去。
“抓住她!……”齐国兵士向外边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