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我还是想改变天下人,但如果现实过于残酷,我…我可能也会妥协。”
“向你认为的贪婪,邪恶,虚伪低头?”陈涟眉头一皱,嘴角却泛起一些笑意。
这小子,长大了呀。
“爹,我…”陈望有些着急,他站起身来,结结巴巴。
“陈望。”爹突然变得严肃
“啊?”陈涟有些不知所措。
“陈望。”
“学生在!”
“无论何时,坚持内心的判断。还记得儒家阳明先生的四字真言吗?我只给你一人讲过。”
“知行合一?”
“嗯,知行合一,懂了吗?”
“我懂了,先生。”陈望恭敬一礼。
陈涟突然神秘地笑笑,“不,你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行了行了,自家人,就不要摆出学生先生的面孔了。对了,雪儿这娃不错,别辜负人家。”
“好嘞,爹。”陈望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摆摆手,跑了出去。
“就像我当年那样……”陈涟喃喃低语。
铁匠铺。
“对于一个武者而言,其最根本的要点就是对力量的掌控。力量的收放自如,能极大程度地减少对敌时的气机损耗。”
铁天穹拿来一块硬邦邦的泥,在其上铺了一块宣纸。他递给云尘一个20斤的大铁锤,“把泥锤成一个个直径不超过一寸的泥块,其上宣纸不破裂,可视为小成。”
云尘深吸一口气,握起大锤,然后向下一砸——
毫无疑问,泥土四分五裂,宣纸也四分五裂。
云尘双眸微眯,倒是没有多大意外。
再来一次,结果没有丝毫改变。
再来一次,仍是如此。
再来一次…
再来…
一连十余次,泥板和宣纸浪费了不少,结果却大相径庭。
“小子,自己细细感悟那种力量的掌控,就你这样盲目地练,就是十年都无法入门。”铁天穹大喝一声。
云尘若有所思,又拿了块泥。
他回想起自己每日练拳的日日夜夜,他回味着拳风在指尖流淌的感觉。
锤起,悬于空中。
锤落。
宣纸依旧破裂,但情况已经比刚才好很多。
一旁的铁天穹也笑了笑,这小子,悟性是真没话说。
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云尘都是在铁匠铺度过的。“邦邦”地声音也一直在村里回荡。
“今天就练到这吧。”铁天穹看着右臂肿胀,全身通红,有些脱力瘫坐在地上的云尘,“贴心”地为他绑上双腿的石块。
云尘苦笑一声,还得用步法走回去。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感觉自己也挺勤奋的,学起东西来也不慢,怎么就还是个形意境呢?
云尘一瘸一拐地来到屋外,香铁匠作别。这时,一滴雨水落到云尘脸上。云尘抹了抹脸,看见漫天乌云横绝上空。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