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距离,三千利箭齐发,威力何等之强。
正自惊慌的孙家军,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避挡的反应,三千支利箭便是如天罗地网般袭卷而至。
密集的箭网轰击下,嚎叫之声乍起,冲在最前端的几百敌卒,如被收割的麦子一般,纷纷栽倒于地。
近距离只一轮齐射,孙家军就损失了近七百兵马。
惊变发生的太过突然,前排的士卒中箭之时,后排的同伴还未辨清发生了什么事,依然在惯性的驱使下向冲去,却反与前面倒地的同伴挤撞在了一起。
这骨牌似的连锁反应,转眼间遍传全军,原本斗志昂扬的孙氏大军,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军营中,文聘看到敌军已被射得人仰马翻,便抖擞精神,挥刀大喝:“全军出击,杀尽敌寇——”
文聘一声怒啸,纵马挥刀,如电光一般杀出大营。
七千热血狂燃的貂军将士,皆如蓄势已久的洪流,狂涌出营寨,滚滚如潮水般扑向那些混乱的敌人。
此刻,随后赶到的孙坚,已是骇然变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貂雄竟然识破了孙贲和张布,联手献上的这道计策,这看似空虚,防备的大营中,竟然早有准备,提前布下应对夜袭之阵。
看到自己侄儿所统的精锐前军,被貂雄乱箭狂箭,死伤惨重,陷入了崩溃的境地时,孙坚更是骇怒已极。
“我计策如此神妙,貂雄这小子焉能识破,不可能!”
孙坚惊疑不信时,貂军大营已营门大开,数不清的兵马,如出笼的群兽,狂涌而至。
从箭袭到敌军杀出,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在转眼间完成,快到孙坚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败局已定!
孙坚的理智并未被震惊所吞噬,身为一个经验丰富名将,他立时就意识到,现在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撤退。
“撤退,全军撤退——”
沙哑的声音大叫着,孙坚虽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含恨拨马转身,率领着他惊恐的溃卒,如溃巢的蝼蚁一般,向着安城方向退去。
孙坚一退,其余黄盖和韩当两路兵马,焉敢再战,也纷纷溃退。
唯有前军孙贲一路,因被孙坚的后军堵住,迟滞了退路,被文聘所统大军扑至,将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孙贲军军卒,无情的辗杀。
孙贲心惊胆战,复仇之心早就烟销云散,连头都不敢回,拨马向东狂奔。
惨叫之声渐渐远去,那些不及逃走的士卒虽然死得惨烈,却也阻碍了敌军的追击,为残存的同伴争取到了生的机会。
眼见追兵已远,孙贲稍稍松了口气,环顾左右时,发现他的部下只余下不到千余,且个个狼狈惶恐。
“可恨啊,我计策如此精妙,那貂雄明明应该被瞒过才对,如何能被他识破,竟致又是一场大败,可恨——”
正自孙贲恨到咬牙切齿时,左翼处杀声大作,一支伏兵突然间从斜刺里杀出。
为首那年轻之将,手提斩岳巨斧,坐骑黑驹,身着玄甲,威如天神一般,正是貂雄。
这斜刺里杀出之军,乃是貂雄亲自统率,最精锐的三千铁骑,专为半路截杀敌军而来。
貂雄现身,二话不说,挥军掩杀而上。
只见铁蹄滚滚,如风而至,便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巨矛,顷刻间将仓皇而逃的孙贲败军拦腰截断。
斩断敌军后,貂雄拨马而回,指挥着铁骑分数路冲突,将敌军接连分割,铁蹄更是往来纵横,将这些四分五裂的溃军逐一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