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季节还下雪确实有点儿反常,可也不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吧?
不管多少人反对,管恩学却始终坚持一个想法,那就是宁可耗费人力预防,也比灾害发生之后再补救好。
县里一项一项命令下达到各个乡镇,刚开始还有些人觉得大惊小怪不服气呢。
尤其是一些种参户,前几天刚把塑料薄膜苫上去,现在又要撤下来,很多人都觉得不太理解,有的干脆就不搭理。
可是随着雪不停的往下落,地面上的雪越积越厚,树上挂着的雪越来越多。
多数人也明白过来,这场雪太不寻常,很可能要造成损失。
然而这个时候再上山干活,已经晚了。
八号,雪下了一天,到晚间也没停。
平地上有些地方的雪没了膝盖,甚至有些离着长白山近的地方,雪都到大腿根儿了。
这么厚的雪,又特别沉,那些没撤掉的参棚,根本承受不住重量,直接就被压塌了。
甚至,一些老旧的茅草房,如果没能及时清雪的话,也会被压塌房顶。
好在经过一天忙碌,苏安瑛等人已经将两个场子的参棚都撤了,覆盖在池面子上。
到晚间的时候,池面子上面已经压了厚厚的雪。
苏安瑛也有些担心,那雪会不会把刚刚出土还没伸展的棒槌嫩芽,给压断了。
可担心也没用,那么大的雪,根本没办法清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天意。
一参场这边,经过全体工人争分夺秒的抢工,好歹也算把棚子都撤了。
“老历,得亏你见机早啊,这要是到傍晚了才看出不对劲儿,咱就算是能动员再多的人,也没用了。
你是没看见,山上雪太厚了。”
戴春荣带着人上山了,历秉卓在家坐镇,晚间两人碰面,各自庆幸道。
历秉卓闻言长叹一声,“这不是我见机早,是咱许副场长,从省城打回来电话说的。
他说这个情况有点儿反常,闹不好要有雪。
而且预计明天早晨气温会大幅度下降,很可能冻坏参苗,建议咱们提前做好防寒防冻工作。”
历秉卓长出一口气,他这提心吊胆一天了,此刻好歹算是松缓一点儿。
林书记不在,这要是场里出了大事,他这个副场长是不用干了。
“这老天爷是不想让咱种参的活啊,这一场雨转雪,要是咱提前没做什么措施,不知道要压塌多少参棚。
明天早晨再一降温,又不知道多少棒槌苗被冻死了。”
历秉卓叹气,这就是靠天吃饭的弊端,谁也没办法预测会有什么样的天气。
若老天爷成全还行,要是赶上瞎年头,那真是哭都没地方。
戴春荣这才明白过来,合着今天这是许世彦提前预警啊。
“不对啊,许场长在省里呢,他咋知道的?”
两人忽然想起来不对劲儿了,他们这些在本地的都没察觉出异常。
本地气象站,县里气象站,没提前预警,许世彦在省里咋感觉到的?
“说是他媳妇早晨起来就觉得温度不对,给他打了电话,然后他就猜着天气不好。
这事儿挺玄,我听人家说起过许场长的一些事,以前他在东岗村的时候,也是提前预警过好几次天气异常。
估计,许场长可能是在天气上也有研究吧。”历秉卓也搞不懂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