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安很好奇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宰相府的嫡女,可却没有沾上一丁点贵族小姐该有的一切恶习,也没有被人瞧不起而产生的自卑。反而她的神态,举止,处处都透着自信。
“只是姑娘是女子……”陆建安当然乐意带上她,只是身份不同,让他有些顾虑。
封建社会到底是封建社会,男女之间授受不清,她怎么就把这个忘了?
欧阳倾芸飞快的想了下,一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香的美味溢满与口内,连带着人也舒服。“这个不成问题,公子若是相信我,我待会便能给公子一个答案。”
“好。”陆建安也回的干脆,看着眼前女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知怎的,心底倒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
一顿饭吃下来,欧阳倾芸才知道了此次是沛国公府的夫人得了怪病,整个月洛县的大夫都请遍了,却没有一个能治得好,沛国公一怒之下,要把那些大夫都打十个板子,幸得有个人给他出了主意,说请平城的陆建安陆大夫来便能治好夫人的病,这才免了那十个板子。
欧阳倾芸听着这故事,倒觉得这个沛国公大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样子,也不禁很好奇那位夫人是得了什么怪病。毕竟,对于沛国公夫人的症状,好像传的很隐晦,就连那些诊过脉的大夫,也没向任何人说起过。
饭后,欧阳倾芸借着说去上茅房的时间,去了附近不远的一处服装店,“老板,我要这套。”
欧阳倾芸所指的,便是男子服饰,一袭白衣,跟陆建安的倒有些相似。
从服装店换好出来后,欧阳倾芸折回了饭店。
欧阳倾芸一进饭店,便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同时朝自己射来,她望过去,却见都是一些女子,瞧她们的模样倒像是在犯花痴。欧阳倾芸轻咳了声,然后便赶紧上了二楼。
远远地,却见陆建安身旁站了个女子,似乎在跟她说着话。女子一袭火红衣裙,手中轻摇折扇,姿态闲适,面容姣好,只是身材微胖,旁边还跟着两位女孩子,倒像是手下的样子,一直低着头。而陆建安后头,还有一个男子低头垂手站着。
欧阳倾芸眼中的狐疑的又加深了一步,她刻意避过陆建安能看到的视线范围,绕到不远处的一个单人桌面前,将手里的折扇挡住了半边脸,只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方座位看。
今日的饭馆似乎格外的热闹,位置大都坐满,有江南才子的谈笑风生,亦有孩子们的玩闹声,也有几位衣着华丽的夫人围席而坐,互相攀比谁家的衣服的布料更好,头饰更好。
那位火红衣裙的女子一开口便是:“陆管家,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陆大夫?”
女子尖细的声音传到欧阳倾芸这里来,只觉得她的语气似乎有些轻蔑。
陆建安身后的男子抹了抹额头,半晌只唯唯诺诺的回了句:“是。”
陆建安这时站了起来,仍旧一副清淡寡然的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女子口气里的蔑视:“敢问这位小姐是?”
火红衣裙的女子请咳了声,将额前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只见她身后的女子站了出来,恭声说道:“我家小姐是沛国公府的二小姐。”
沛国公府二小姐刘韵昭?欧阳倾芸饶有所味的望了那名被称作是沛国公府二小姐一眼,在这种大场合如此显摆,一开始态度就不友善,怕不是草包吧。目光收回,她又转向了陆建安。
只见陆建安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二小姐安好。”
“听说你是来给我大娘治病的?”刘韵昭缓和说来。
“嗯。”
刘韵昭不屑的打量了陆建安一眼,冷哼了声:“我爹爹说了,若是治不好大娘的病,便要挨三十个板子,你可接受?”她不喜欢陆建安这种文弱书生,反而崇尚当朝国师宁枫扬,之前偶尔一次在街上碰到了那个男子,她的心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因为,她觉得,那些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宁枫扬相比。
“在下定会竭尽全力治好夫人的病。”
却见刘韵昭拿起帕子遮住了半边脸颊,只是“咯咯”的笑声却如魔鬼似的传到欧阳倾芸耳中,“陆公子倒是挺有自信的。”
欧阳倾芸略蹙了蹙眉,她看着一旁听得偷偷窃笑的妇人,心想着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便凑过身子去,问道:“这位夫人,我看着前头那里挺热闹的,您可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妇人回过头来,看了欧阳倾芸一眼,眉眼间倒是挺俊秀的,只是,怎么看都不像个男子。“想必小公子是从外地来的吧。”
“嗯。”欧阳倾芸淡淡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