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冰水般灌在了欧阳倾玥的身子上,她好话说尽,神色极尽屈奉,却还比不上一个大夫所说的几句话,这不是当众扫她的脸吗?暗自咬了咬牙,“那姐姐便随……”
话未说完,再度被欧阳倾芸打断。“这次出诊既然也有我的份,不知妹妹可会多付我一份诊金。”
“什么?”欧阳倾玥的脸有了些微的扭曲,又有些震撼,像极了凌若孀。
欧阳倾芸上前,“我要的诊金可不是银子。”
“那你要什么?”欧阳倾玥神色微微有些不悦。
“我要管账。”几个字说的从容,欧阳倾芸双眸似有若无的掠过了身边的几个人。
余悠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不断地递眼神给欧阳倾玥。
可欧阳倾玥直接忽略过她的眼神,握住了账,就等于握住了整个庄子的命脉,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她得到?不过现在,欧阳倾玥心里有了打算,嘴角化开一抹笑容,冲着一旁垂身站着的人说道:“余掌事,听到了没有,让下面的人好好教教姐姐如何管账,好让姐姐尽快上手。”
余悠似乎不可置信,可看到欧阳倾玥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些许,于是朝着欧阳倾芸回道:“小姐要管账,那便得从一点一滴的零丁小事学起,伙房开销,要付给佃农的工钱,下人的工钱,这些都要精打细算,小至一粒米饭,大至一斤肉,都决不能让人贪了一分一毫。”
欧阳倾芸看着两人的互动,也没多放在心上,“那等我回来,便要请余掌事多多指教了。”
“是。”余悠暗自咬了咬牙。
“那就走吧。”欧阳倾芸直接走了出去,挑起了马车的帘子,径直踩了上去。
她知道,对于凌若孀这对假惺惺的母女,太过恭谦礼让是不行的,谁让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令她们恨得牙痒痒的。
而且据身子的原主所说,凌若孀也是庶女出身,在家里被嫡女压过一头,如今生的女儿也要低人一等,若是要她女儿将来能风风光光的以宰相府千金的身份出嫁,就必须得扫除她这个对她们来说最大的眼中钉。
可她是谁,二十一世纪陆战队的军官,什么场面没见过,生死当头都经历过,就两个女人的把戏,她还不放在眼里。想弄死她,做梦去吧。
宰相府。
欧阳倾芸给凌若孀把了把脉,眸子闪过一抹精光,这女人,可真有福气,居然这么多年还能怀上个孩子。
陆建安察觉到她的异常,轻咳了咳声,“开始吧。”
“嗯。”
欧阳倾芸将手收回。
几个婢女上前扶住凌若孀,要将人挪至侧房的浴池中。
“你们几个,轻点,”欧阳倾玥看的直担心。
“放下,”突然间,一道雄厚的声音传入耳内。
“爹……”看到人,欧阳倾玥眼底露出了喜色。
循着声音方向望去,欧阳倾芸愣了愣,眼前出现一道伟岸的身影,正是原主的爹爹欧阳靖胥。中年男子脸上有不少胡须,行走间透露着一丝急促。
欧阳靖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欧阳倾芸,望着她的眸中多了一丝复杂,可也没多想,抱起了床上的人儿,“陆大夫,请跟我来。”
欧阳倾芸干脆闷声不语,跟了上去。叫什么爹呀,这哪里有半分父亲的样子,简直都是陌生人了。
一进屋内,欧阳倾芸便赶到一阵热气扑鼻,与屋外的寒冷完全相冲突,令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欧阳靖胥狐疑着欧阳倾芸为什么会跟上,正想出声叫她出去,却被欧阳倾芸一语打断:“还请你们出去。”边说边拿出了陆建安刚刚给的针包,平铺开来,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银针。
欧阳靖胥更是疑惑,身边的人却拉了她一把,“爹,我们出去吧。”
“这……”还未说完,已经被女儿拉到了屏风后面。
这时,陆建安的声音传来,“准备好了吗?”
“好啦。”欧阳倾芸扯着嗓子回道。
“那开始吧。”
“嗯。”
“按我说的穴位施针便可。”
“好。”
不得不说,眼前的人真的是肌白如玉,明明三十多岁的人了,皮肤还像十几岁的少女般,吹弹可破,简直都可比拟潘玉儿了,难怪欧阳靖胥那么喜欢。不过她可不是男子,她可不会怜香惜玉。
想着,便拿起了针一个穴位一个穴位毫不留情的扎下去,人似乎有点反应,手微微动了动,但这并不影响欧阳倾芸,手法连贯的往各个穴位扎下去,眼睛半刻也没眯上,等到扎完后,这才大大的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