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松还在脖颈右侧发现两点五公分左右长、一公分左右宽的软组织,这块皮附着在头颅的切口上。
显然,这块软组织是被硬生生地撕扯下来的,这说明凶手当时砍了很多刀才把头颅砍下来,最下面的软组织并没有被切割开。
凶手使用的是一把比较顿的刀——这从切口的截面可以出来,软组织和骨头分离的不是特别干脆。
而且早先在现场,水井里面捞上来的那把菜刀就是一把普通的菜刀。
“赵队,我和小封在清洗一号头颅的时候,发现头发也被切割了不少,长一些头发全被割下来了,我们判断一号死者生前的发型可能是中长发。”成秋水道。
这倒是一个特别的发现!在案发现场,虽然用水清洗一号的脑袋,但头发上的淤泥很难清洗干净,头发始终是粘黏在脑袋上的,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朝成秋水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号枕骨下方的头发,确实有明显的切割的痕迹。
“凶手为什么要割断死者的头发呢?”马建平道。
“切割头发和砍下脑袋,应该是同一把刀。”萧长松道。
“死者的头发既长且密,割断头发和砍下头颅、砸烂脸部以及破坏牙齿可能出于同一个目的——就是消灭死者身上所有的特征。”
“小马,你在给一号画模拟画像的时候,注意描画死者的头发。”萧长松道。
“萧主任,多长为宜呢?”马建平问道。
“齐肩吧——我看现在社会上有些男青年赶时髦留齐肩发,再长就真是不男不女了。”萧长松一边说,一边示意成秋水打开x光机。
墙上安装着一台伸缩式。可旋转的x光机。
既然马建平要给一号、二号画模拟画像,那就要弄清一号和二号的头骨损坏程度。
这两颗头颅的脸被砸烂,软组织下面的骨头有没有被损坏,仅凭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萧长松将x光机的接收屏对准了一号的脸,然后按动电钮。
在拍x光片之前,萧长松用专业胶水将三颗门牙粘连在一号的牙根上。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一号的模拟画像在口形和牙齿上可以做到百分百的逼真度。
从一号门牙前倾的角度和长度可知,一号死者生前即使是在抿嘴的时候,牙齿也露在嘴唇的外面。
不一会,固定在墙上的显示屏里面呈现出一号的头骨来。
一号头骨完好无损,牙床以下部分的特征完全显现出来:上颌骨以及牙齿前突,下颌后缩。
“萧主任,一号的头骨完好无损。”成秋水道。
“一号的头骨正面除了上牙床突兀以外,和眼睛、鼻子相对应的骨头基本上在一个平面上,当钝器砸在一号脸上的时候,各部位都承受并分解了一些压力。”
“再加上凶手匆忙下手,力量不是太大,钝器的硬度也不够,所以才没有伤及骨头;二号的情形可能就不一样了。”萧长松道。
两分钟以后,二号的头骨图像也出来了,遗憾的是,二号的头骨没有那么幸运。令赵子蒙和令狐云飞二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凶手所用的钝器是那尊弥勒佛的手臂,石头雕刻的佛手臂如此坚硬有分量的东西砸下去,头骨比较突兀和脆弱的部分难以不受损。
果然二号的鼻梁骨被砸碎了。
萧长松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主任,您刚才说,凶手用来破坏一号脸部软组织的钝器的硬度不够,硬度不够这是是什么意思?”成秋水道。
成秋水非常珍惜和萧主任在一起工作的机会,只要有疑问,他就会提出来。
萧长松乐于将自己多年积累的经验传授给年轻人:“小成,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你们看,一号脸部的软组织和二号脸部的软组织的损伤程度不同,创面的形状也不同,一号脸部软组织的创面成条状,而二号脸部软组织的创面相对成片状。”
“萧主任,我明白了:创面成条状就说明和一号创面接触的钝器应该是条状物,不是木棍,就是树棍,而和二号创面接触的应该是面积相对比较大的钝器,不是片状物体,就是比较粗的柱状物体。”
“萧主任您说的非常正确啊,砸烂二号脸部软组织的是一尊石佛的手臂,是从我们在墓室中发现的一尊石佛身下弄下来的。”赵子蒙道。
他不得不佩服萧主任的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他明察秋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