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仪像是才回过点神来,抓着木香就想从两人之间的空隙溜掉。许是两人没想到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小娘子,还有这个精力跑走,一时间还真被她们跑到了巷口。
可终究是气力不敌男子,阮玉仪被抓着手臂带了回来,刚好被动到了伤处,她的脸上血色退尽。就连被卡着脖颈摁在墙上,后脑狠狠撞了一下,也没有胳臂上疼。
她勉力斜眼向木香的方向瞧去,发现她也被制住了。
耳边充斥着对方的污言秽语,伤处的痛感还在不断扩大,她紧紧地阖上眼,也消弭不了半分。
不远处就是街市,白日的光亮透进来,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偶尔也有零星几个过路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却都当做了视而不见。
阮玉仪心下一寸、一寸地凉下来。
她不知道还能指望谁来救救她。
脖颈上的压迫感让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摁进墙里。她颤着手,拔下了发髻右侧的簪子,施了狠劲往对方脸上刺去。
心里想的是要着张丑恶的嘴脸如镜子一般破碎才好的。
只是对方自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阴笑道,“小娘子还是不要使这么危险的物件,伤着自己可如何是好。”
说着,夺过了她的簪子,在她灿若芙蓉的脸庞边比划,语含威胁。
她头一偏,惊惧得落下泪来。
正在这时,巷口走来一身形颀长的男子,着锦袍常服。他步子从容,脚下的影子一寸寸湮没入小巷的阴影里。
“对这位姑娘也敢出手,你们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才是。”他音色虽阴柔,却字字寒凉,似乎能刺入人的骨髓深处。
是温雉。
阮玉仪知道自己得救了,捏紧的手松开,勉强收住了泪,侧头望去。
制住她的这名市井一愣,眸中带上了忌惮之色,“你是何人!连官府都管不了我们,你却来多管什么闲事。”
温雉的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意,可这副面皮下藏着的,却是一片冷然,他悠然道,“往后便管得着了。”边说,他边走上前去。
新帝治国,不可能什么事皆亲自过问,在各项事宜上奏时,其间早已隔了不少人,如此难免疏漏。可这下既然叫陛下知道了,便也不会放任不管。
他行至两人跟前,制住木香的那人已是怵得松开了手,不自觉后退几步,与他的同伴并肩站着。温雉没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上去几招便将人打趴下了。
木香拿着帕子可劲蹭被碰到过的脸颊,一面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看着纤细柔弱的男子还有这般功夫,难怪见他一直跟在世子身边了。
温雉理了理衣裳,回头对阮玉仪笑道,“让姑娘受惊了,可有何处伤着?”
她几乎是脱力地倚在墙上,掩着左臂的伤处。许是伤口又撕裂了,一道血线自衣袖下蔓延出,汇到垂落的指尖上。不知是被吓得狠了还是疼得,神色恍惚,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还在想着,这搭救美人的戏码该是主子来做才叫合适,注意到她的一样,神色一凛。
“我们主子与附近的玲珑阁掌柜有些交情,姑娘不若先去那处稍作处理。”他安排道。
木香除了被那人的嘴唇碰了下脸,心里泛着恶心外,却是没受什么实质的伤,“我这就带小姐去。”她微微颔首,上前扶过阮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