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没缘分瞧见,”木香端上来一碟枣泥酥,打趣道,“那灯叫世子拿去了。”
一听这话,木灵也就把花灯的事抛在脑后,转而问道,“小姐与世子相处得如何?”
阮玉仪心中不由得忆起夜里与他共枕的情景,屋子虽昏暗,却有月光相照,耳边尽是那人清浅的呼吸声,搅得她心绪杂乱。
她下意识抚上了耳垂,忽地想起答应世子的话,于是吩咐道,“木香,你取来那对东珠坠子,差个人送去玲珑阁,问问是否还能修回去。”
若是他们也弄不好,她也只能想想如何与世子交代了。
木香应声去了。
阮玉仪拈了一块枣泥酥,又将余下地往木灵处推了推,“你不是总馋木香的手艺么?”
木灵眼睛一亮。从前木香姐姐替小姐护食,总不允许她们多碰,偶尔摆好了盘,有放不下的才顺手叫分了。木香姐姐一手江南风味的手艺,哪里是只她馋,分明尝过的都馋着呢。
她也不客气,便拿了一块塞进嘴里,恨不能塞得满口才好。阮玉仪在一边瞧着她着急的模样发笑,赶紧叫她慢些吃。
今儿刚从圣河寺回来,却是不需要紧着去见世子的,于是阮玉仪便得了空,未时左右,在榻上小憩了片刻。她半张脸陷在被褥中,衬得她的脸愈发白净小巧。
木灵瞧了会,替她放下红罗帐,又掖了掖她的被角。其实饶是她这样近身在小姐身边伺候的,也觉得小姐比一年前初见她时消瘦了些,也没了来时活泼的生气。
木灵搬了椅子在床头坐着,守着她安睡。
“小姐歇下了?”木香进来时发现屋子里分外安静。木灵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木香便会了意,轻手轻脚出去,那么此事,等小姐醒来再知会与她不迟。
因着无人来唤她,这一觉,阮玉仪直睡到快要晚膳时,方才悠悠转醒。
木灵听见了动静,去外室倒了小半杯茶,递到小姐唇边。她与木香都知道,小姐醒来时会口干,许是会想喝水,因此一边向来不会短了茶水。
“小姐,”木香自衣袖中取出一个小木匣,里头装的是那对损坏的耳坠,“那掌柜的说,这耳坠修复起来繁琐,既然小姐要求,明儿他便会在玲珑阁候着,说是要小姐亲自去才是。”
阮玉仪不疑有他,便应下了,“既然要出府,那边顺便去趟布行,到时候做几身衣裳来。”
木香一想,别说之前损坏的两身,这天一日比一日寒了,确实是该为小姐添些衣裳了,“那么还是叫布行的人定做吗?”若是入冬,要添置的衣裳便多,院里的银钱怕是不够做个四五套的。
阮玉仪也想到了这层,于是摇了摇头,回道,“放两套在那边做,余下布匹拿回来,我自己再看着做一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