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朱氏紧接着追问,“太妃缘何会送来糕点?”见着她眼中的贪色,阮玉仪大致也明白她真正想问什么了。
于是反问,“姨母不问问二表哥为何会走到那边吗?”
程朱氏不明所以,微皱了眉头,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便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一边的程行秋想起他与昭容对程睿的哄骗,心下发虚,于是借口给昭容装些早膳,起身离了座。
细细算来,此事确实是他思虑不周,就算是不希望留程睿在身边呆着,又怎么能哄他往院子外边走呢。他当时也是有些迷糊了,竟是不加制止。
听程行秋是要给长公主送吃食,程朱氏赶紧吩咐李妈妈取来食盒,给人装了些面点和一碗小米粥,言辞间甚至带些讨好。
程行秋却无动于衷,拎了食盒走了。只要次日空暇,昭容一向到日上三竿才起,这会儿估计还睡着。
却说他走后,阮玉仪接着道,“长公主虽是无心之失,却合该想到圣河寺之大,极易叫二表哥走不回来的。”
“此时还与公主有关?”程朱氏听出了不对劲,“你的意思是……”
她没再往下说,毕竟那是公主,就算真是她的过失,她一个普通夫人,又能奈她何?就是程睿真出了事,她也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吞。
“往后,姨母还是多叫些人跟着二表哥的好。”阮玉仪接过木香舀好的小米粥,持调羹漫不经心地搅了一搅。
待程行秋也回来用完早膳,程朱氏让各人都下去稍作准备,说是太妃帮忙看住了睿儿,又是送来糕点,按礼,应是过去拜见。
尤其是程睿和阮玉仪二人更该前去。
她吩咐李妈妈去知会公主,李妈妈回来却道,长公主殿下推说身子不适,此番便不去了。大公子说是要留在此处照料公主,也不去了。
听了这话,程朱氏脸色一沉,殿下她说不得,秋儿一向知礼,怎么也如此胡来。
她那里晓得,程行秋向来自命清高,在他眼里,这等阿谀奉承之举,自然不乐意做。
而昭容,她也并非是身体抱恙。
她一直知道太妃带着郁王世子在此吃斋礼佛,可先皇还在世时,这位太妃就与她的母后十分不对付,为人子的昭容,对太妃自是没什么好感,更别谈去探望一二。
阮玉仪本也想着推脱,倏忽意识到世子也有在太妃处的可能,便不再多说什么,一道跟着了。
凭着记忆,几人行至太妃居所。程朱氏上下理了仪容,才捉起门环,叩了一下,待这声落稳,再是连叩三下。
而后她放下门环,后退了半步。
门紧接着就被打开了,一个婢子探出半个身子,问道,“你们找谁?”
程朱氏颔首道,“我是都察院御史之妻,昨日次子走失受太妃娘娘照拂,特携小辈前来拜谢,烦请姑娘帮忙通报一声。”
“行,等着吧。”这婢子扫了他们一眼,有砰地将门合上了。
不消多时,门才大开,将几人迎了进去,“太妃娘娘与郁王妃正在偏厅,奴婢这就领各位过去。”她的神情语气明显恭顺不少。
本是想来这边碰碰运气,看是否世子也在此处,没想到郁王妃竟也在此处。阮玉仪自觉落程朱氏一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