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深处,突厥一族兵败之后向天昇求和,以称臣岁贡为条件换的了残喘之极。万俟昊苍伤重难愈,足足休养了四个月才稍见好转。
殷天子三剑之一的含光剑,锋锐无比,乃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在未雨手中初次染血,若不是当日力竭难支,又岂会让他有生还之机?
冯礼亲自端着药进了王帐,便看到刚刚能下床走动的万俟昊苍正试图拿起武器架上的长戟,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过去劝阻:“汗王当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这一时!”
手上无力,万俟昊苍恨恨地闭了闭眼,“先生不必着急,我有分寸。现在是什么情形?”
冯礼沉吟片刻,目前的局势对他们十分不利,突厥再次战败,损兵折将,南方三千里沃土尽归天昇版图。刚刚整合的十六部对万俟昊苍的不满愈来愈严重,居心叵测的大有人在,“浑斜部暗地里联系各部,到处宣扬对您不利的言论,说若不是您一意孤行将十六部打散,这场大战绝不会一败涂地。还有……”
“还有什么?”万俟昊苍早有预料,突厥人崇尚勇者,两次战败对他的声望实在是打击太大,在他伤重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若不是有冯礼和哈鲁达压着,恐怕这突厥汗王早已换了人也说不定。
“敕勒和朗格鸿的事不知道被谁翻了出来,现在传得沸沸扬扬,压都压不住,我不能出面,哈鲁达又是当初代您处置这件事的,所以……”冯礼犹豫着说道,这步棋乃是一手促成突厥各部整顿的引子,若是一旦被拆穿,他们必将成为整个突厥的敌人。
“什么?!”万俟昊苍一拳落在书案上,“哈鲁达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被人查到?”
“汗王息怒,哈鲁达将军正在处理军务,此次战败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冯礼沉沉地解释道,当初出征时意气风发,谁曾想竟然会是如此结局?“而且,背面的回纥似乎有些不妥,回纥王日前遣来使者,说是北方的天寒,想要借湖源山以北牧马,其心昭昭,不得不防啊!”
内忧外患,宁祁!万俟昊苍的双拳倏然握紧,指尖刺入掌心,鲜血几乎要飞溅而出,这个仇他一定要报!“不必顾忌,突厥各部一统已成定局,任谁都别想从中作梗,至于回纥,”冷笑一声,“这时候想趁火打劫?哼!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而天昇那位凌王殿下,守了江山失了美人,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想想当日凉州城中的惊鸿一瞥,就这么香消玉殒还真是可惜。
冯礼前面的倒是听得明白,他心里也清楚,但是,“汗王,凌王殿下的美人儿是怎么回事?凌王自战争结束后便销声匿迹,虽然有消息说他还滞留在陇西,但是……”
“什么?”万俟昊苍皱眉,手下最后那一剑他看得清楚,鱼尾该绝无生还的可能才对,“鱼尾没死?!”
“这?确实不曾听说过,留在凉州的探子也没传回消息。”冯礼当日没跟着他潜入凉州,不认识未雨,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激动,还是将探子回报的消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