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传言的一点不错,赵扩自幼身体便不是很好,到了现在他也已经熬到了五十多岁了,加上荒淫的生活,使他本来就不强壮的身体,更加虚弱了许多,以至于熬到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高怀远这是一次见到赵扩,当看清了龙床上的这个男人之后,他不由得替他感到悲哀,赵扩这一生可以说算不上荒淫无道的皇帝,但是却可称为一个懦弱的皇帝,虽无大恶之事,而且还算是老实厚道,并且还经常会想起老百姓的疾苦,但是错就错在他不会用人上,这一辈子基本上没有自己做过主,后宫之中一直以来都是杨皇后在替他打理,而朝中他先是任用韩侂胄为相,被韩侂胄牵着鼻子来了一次开禧北伐,接着北伐失败之后,他又宠信史弥远,可以说这一生他是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的,当了三十年皇帝,却压根没做过多少有利于南宋的事情。
现如今他到了这个时候,却连个继承他衣钵的人都没有,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任由史弥远他们折腾,说起来赵扩也算是一个可悲的皇帝,皇帝能当到他这个份上,也真是够让人心酸了。
但是即便他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可还是不能安安心心的养病,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向他笼罩过来,他却躺在这里毫无知觉,这么一算,也是他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别人什么的!看罢了赵扩之后,高怀远微微叹息了一声,但是心里面也总算是小满足了一下,好歹来这世上一趟,能见一下宁宗皇帝,也算是运气不错吧!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高大人,官家这两日情况比以前有所好转了一些,虽然意识还未恢复,但是却可以进一些流食了,而且时不时的还会说出一些以前的事情,太医已经调整了用药,估计情况还会有所好转!”刘公公小心翼翼的站在高怀远身边,给高怀远小声介绍起了赵扩的病情。
听了刘公公的话之后,高怀远才知道史弥远说的不假,赵扩果真是有康复的迹象,难怪史弥远会如此急着将他调入皇宫之中,看来史弥远也是被逼无奈呀!
“哦!但是我看官家身体如此虚弱,果真还有康复的可能吗?”高怀远将信将疑的对刘公公问道,话虽这么说,但是他怎么也看不出赵扩像是有一点复苏的意思。
“高大人有所不知,圣上身体一直比较虚弱,头几日几乎已经水米不进了,但是这两天会时不时的苏醒一会儿,提起一些往常的事情,他这样的情况近两年经常反复,这次想必应该还能挺过去吧!”刘公公接着对高怀远说道。
两个人正在说话之中,龙床上的赵扩忽然睁开了眼睛,将脑袋偏过来用浑浊的目光望向了高怀远,忽然间露出了一脸的恐惧之色,用虚弱的声音惊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站在朕的床边?”
高怀远冷不丁的还真被赵扩吓了一跳,立即退了一步,刘公公上前赶紧贺道:“恭喜官家,您总算是醒过来了!这位乃是新任的骁骑尉高怀远高大人,特来宫中探视圣上!现在高将军可是专门负责官家的安全的,请官家莫要担心!”
高怀远这个时候才算是反应过来,虽然他老大不情愿,但是还是跪下说道:“微臣高怀远参见圣上,恭祝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扩刚刚苏醒过来,还有些迷糊,看着高怀远顶盔挂甲的在他面前,居然微微动了动手指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起来吧!原来是你呀!但是为何没见赵本实在朕身边呢?”
高怀远这个汗呀!没想到赵扩醒过来一件事就是问这个,于是赶紧给刘公公使眼色,刘公公知道高怀远的意思,赶忙说道:“启禀官家,赵将军有事,出宫办事去了,这里有高将军在,一切安好!”
赵扩用浑浊的目光看了一下四周,马上便有咳嗽了起来,肺喘得跟破了的风箱一般,一句话没说完,便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一下刘公公慌了手脚,赶紧要两个宫女出去叫太医过来,赶紧给赵扩诊治,高怀远看到这里,于是便主动退出了赵扩的寝殿,回到了大殿前面。
但是他刚刚从后殿出来,便迎面碰到了史弥远走进了大殿,随着他来的还有几个人,其中既有太监,也有像是太医模样的人,一看到高怀远在殿中,便立即点了点头,对高怀远问道:“原来怀远已经到了,很好!老夫吩咐你的事情你可已经都安排好了吗?”
高怀远赶紧点头道:“启禀相爷,福宁宫的侍卫已经安排好了!原来福宁宫的守将赵本实意图谋刺下官,已经被下官当场格杀,请相爷放心便是!”
听罢了高怀远的话之后,史弥远算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高将军果真做事令老夫十分放心,你可以退下了,宫中不得留任何侍卫,以免惊扰了龙体!”
高怀远看了一眼史弥远,心知恐怕这个老家伙就要动手了,于是立即躬身退出了福宁宫,并且将福宁宫的侍卫都暂时调到了殿外,将福宁宫给围了起来,而史弥远则立即带着几个随行人员进入了后殿之中。
这一夜高怀远没敢睡觉,但是为了避嫌,省的这次赵扩之死,有人赖到他的头上,于是他在安排好了福宁宫的守御之事后,立即出宫回到了沂王府之中,独坐在一个偏房之中,却始终在关注着宫中一切动静,而且他留下的李若虎受命,会一时间,将宫中生的大事传回来,就这么他一直在屋子里面坐到了天亮时分,正当他以秉烛夜读来打无聊的时间的时候,终于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