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郑国宝说了自己的盘算,万历拍掌道:“好!河南绿林编成营兵,倒也算是为地方上出力,从此地面上少了数千盗贼,又省了剿灭他们的军饷,也不必拉农夫入伍为兵,确实是好事。不过,那些人奸狡成性,只怕不肯遵从王化,又生反复之心。”
“天家放心,他们也是**凡胎的人,也不是妖魔鬼怪,是识得什么叫好,什么叫坏的,功名利禄,他们一样要求,封妻荫子,他们一样也想。以往是没有机会,如今臣给了他们机会,再以功名富贵为绳索,他们自然不敢生什么二意。即使是当日的镇嵩军,如果不是顾允成催逼过分,何至于酿成八营兵变之祸?军伍之事,睁一眼闭一眼,高举请放,足粮足饷,便是一二小人想要做什么背反朝廷之事,他也拉不动部队。”他在河南两营绿林兵内,也搀足了沙子,因此底气十足。
万历听了,赞了声“内兄好手段。这两营绿林营兵的事,还是个小事。若是果然如你所说,祸害国朝两百多年的魔教,能为我所用,那便是天大的功劳。河套开疆加上这招覆敉平魔教之功,便是封你个爵位,也不为过。”
“多谢天家。不过我若是得了爵位,怕是就该有文官出来,说勋贵不该参与实政,逼我当个养老官了。这事,咱先不急。我先替天家把路子铺好,其他的再想办法。另外还有一事,臣不当讲,却又不得不讲。”
他将闻香门的事与万历一一分说,万历脸上笑容渐去。“怎么?王喜姐居然敢勾结魔教,预谋造反?这贱人难道就不怕身死族灭?依内兄之见,朕是不是现在就传旨,先把这贱人拿下,免得她养成气力,便不好制。”
郑国宝正色道:“天家,臣从未说王皇后与闻香门勾结。据我所知,王皇后的宗族,本就有许多是后来强上门认亲的。她家与我家相似,都是小门小户出身,认亲这种事,自然求之不得。若男蒙天家恩宠,来我郑家认亲者也络绎不绝,至于其中良莠不齐,他们自无力分辨。只能说有奸人打着王皇后的名号,招摇撞骗,横行地方,若以此说王皇后勾结闻香门,臣实不敢认同。”
万历见舅子居然为皇后说话,大为奇怪。“内兄,如今宫里的事,若男的心思,你也不是不清楚。闻香门这事,凭借你的本事,我相信足以办成如山铁案,让王氏再难翻身。你为何?”
“天家,臣自入锦衣之日起,便知锦衣校尉,天子亲军。一行一动,皆急天子之所急,需天子之所需。若是如今牵扯这事的是清流中人,下官自当想方设法,将对方罗织进来,让他万劫不复。可皇后废立,此为天家家事,外臣不敢预。若是以职权而预天家家事,便失了人臣的本分,也坏了锦衣的规矩,那便更加不该。因此臣只能据实禀报,而不敢自己添枝加叶,胡乱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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