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脸上的神情更苦了,李渊这不是耍赖吗?
问题是,他的面子李渊已经给到位了,李渊的面子他要是不给的话,明显说不过去。
可李渊交代给他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他是真的不愿意再被李元吉那个煞星敲诈勒索了。
他仅仅是乞了一次骸骨,想远离朝堂上的纷争,做一只闲云野鹤,李元吉就逮住了他可劲的攥,不仅把他一把老骨头攥化了,使得他不得不去九龙潭山下的潭山文馆任教,还差点将他家中的子弟给一网打尽,让他们去九龙潭山陪纨绔们读书了。
这要是再对上了李元吉,还处在劣势方,李元吉要是不把他这一身老骨头折腾散架了,那就怪了。
偏偏,李元吉把他敲诈勒索了,在外人看来,李元吉也是在尊老敬老,重视离任的重臣。
这恰恰就是李元吉腹黑的地方,大节上一点儿也不失,小节上疯狂的拿捏人、威胁人,被拿捏的和被威胁的还没办法出去说他不是。
因为那样会显得小肚鸡肠,落入下乘,被人诟病。
毕竟,人家一个上位者,只要是做好事,天生就自带着几成的善感,人家把你捧的高高的,彰显出了人家身为上位者的气度,又为了彰显重视,怕你一个人离任以后寂寞,让你去教教人,教的还都是皇亲贵胃。
你跑出去说是人家威胁你的,其实你不想教那些皇亲贵胃,别人能信吗?
别人只会觉得你是小肚鸡肠,不识抬举,不思报销皇恩,鸡蛋里挑骨头,不配拥有这种待遇,更不配拥有好名声。
所以,李元吉大节不失,在小节上拿捏人,真是一拿捏一个准。
他可不想再被李元吉敲诈勒索,再被李元吉拿捏了。
所以他一时间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一面是被李元吉敲诈勒索,一面是给李渊面子,两面他都很在意,他真的难以抉择。
“怎么不说话,朕让你很为难吗?很为难的话,你也可以不答应,朕也可以继续让建成出来监国。”
李渊风轻云澹的看着李纲,一副我不会逼你的样子,可嘴里说出来的话,能把人给逼死。
李纲觉得胸口有点发闷,想指着李渊的鼻子骂娘。
横竖都是你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弄到最后,成了我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我不就吃了你家一点俸禄吗?
至于把人往死里用吗?
“你倒是说话啊!”
李渊一副我没催你的样子说着。
李纲深吸了一口气道:“臣说服不了雍王殿下,还请陛下另请高明。不过陛下请太子殿下出来监国的事,臣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不仅仅是臣,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
他最终还是决定,不给李渊这个面子。
因为他仔细想了想,不给李渊这个面子,他不会死,顶多被李渊喷一顿,但答应了李渊的条件,他有很大的几率会死,因为李元吉那个腹黑的东西敲诈勒索起人了,是真的没有轻重。
他这一把老骨头,已经经不起李元吉折腾了。
古语有云,两害面前取其轻。
他自然得取轻的了。
李渊听到这话,眼睛瞪的像是铜铃,身子下意识的也站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你居然不给朕这个面子?”
李纲哀叹道:“不是臣不愿意给陛下这个面子,而是陛下所提出的条件,臣真的办不到。”
李渊死死的盯着李纲道:“那你尽力去办呢?能办到什么地步就办到什么地步。”
李纲苦着脸摇摇头,一副一点儿也办不了的样子。
李渊彻底的恼了,阴沉着脸,拍着面前的桉几道:“如此说来,你是朕不肯给朕这个面子咯?”
李纲想解释一下。
李渊却没有心情再听他解释了,指着殿外道:“你可以离开了!”
李纲站起身喊道:“陛下!”
李渊面色冷峻的道:“朕敬你是三公,所以给你面子,不让人将你乱棍打出去。但你已经离开了朝堂,就不该再插手朝堂上的事了。
不然朕很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