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呵呵笑道:“能不能行重要吗?苏尼是有拒绝的余地吗?”
就目前突厥的局势,苏尼失是靠着大唐才在突厥站稳脚跟的。
如今颉利得到了一大助力,苏尼失及及可危,苏尼失唯有借助大唐的力量才能挺下去,所以他根本没得选。
陈叔达会意,哭笑不得的道:“如此说来,殿下是吃定苏尼失了?”
李元吉会心一笑。
只要苏尼失想活命,只要苏尼失还想挣扎,那么他就注定了一定会被大唐所掌控,会被大唐所左右。
“事不宜迟,臣这就去办。”
陈叔达说着,躬身一礼退出了太极殿。
在陈叔达走后没多久,李世勣得到传唤,穿着一身宽大的服袍出现在了太极殿。
到了殿内以后,李世勣恭恭敬敬的施礼道:“臣李世勣参见殿下!”
李世勣人生的不赖,虽然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卖相依然好看。
看着就像是一个成熟稳重、十分可靠的人。
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不过,李元吉不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因为李元吉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不仅了解他的现在,也了解他的以后。
一个从李渊在位时期,一直到李治和武则天双盛临朝时期,都一直深受重用,并且身份地位一直在上涨的人。
要说他是一个和外表一样简单,一样让人信服的人,鬼都不信。
要知道,初唐那么多人杰,唯有他一个人在经历了李渊、李世民、李治、武则天四位皇帝变迁以后,依旧稳如泰山,身份地位还随着皇位的变迁在不断的上涨。
老辣如裴寂、狡猾如长孙无忌、机变如程咬金,都在这四位皇帝的变迁中遭了罪、吃了憋。
更别提其他人了。
所以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必须慎重对待。
“李爱卿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李元吉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请李世勣坐下。
李世勣道谢以后,稳稳的落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没有任何的不适,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像是来太极殿赴宴一样,看着很轻松、很自然。
李元吉也没有跟李世勣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向李世勣道明了请他来的来意。
跟李世勣这种聪明到不像话的人,没什么好卖关子的。
因为你的关子卖的好了,不一定会获得人家的称赞,卖的差了,反倒会遭到人家内心的鄙夷。
所以还不如什么关子也不卖,有什么说什么。
身为掌权者,这么做事,至少占着一个光明正大。
任凭对方有多狡猾、多聪明,在光明正大这四个字下,也不好耍太多的心机。
李世勣在听完李元吉一席话后,饶是他城府极深,也露出了一脸的错愕,“这……可行吗?”
战术顾问这种事情,他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虽然他也曾帮助别人微操过战事,可那都是给同僚帮忙,给同僚做参谋。
如今让他给一个有可能成为大唐敌人的势力做参谋,他实在理解不了。
李元吉笑道:“为什么不行?昔日先秦的谋士,奔走于六国游说,干的不就是这种事吗?”
战术顾问这个职位,可不是国外人首创,老祖宗早就干过这种事了,并且干了两千多年了。
只是这一类的人有被叫谋士的,有被称之为纵横家的,也有被称之为门客的,干的事情一样,称呼不一样。
而在不同称呼下,还会干其他的事情,所以没人将这个职位单独提熘出来,给起个名字而已。
如今李元吉将它单独提熘出来了,虽然新颖,也容易让人目瞪口呆,但并不是不能理解。
李世勣一听就理解了,然后一脸的苦笑,“殿下,您让臣去帮襄邑王出谋划策,臣肯定不会拒绝,因为那是帮自己人。
可是您让臣去帮苏尼失出谋划策,臣实在是难以答应啊。
臣可不希望教会了苏尼失如何打仗,让他反过来对付我大唐。”
简而言之,就是怕教会了徒弟,徒弟会过头来弄死师傅。
这在大唐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不然各行各业的师傅带徒弟的时候,也不会留一手。
李元吉瞥着李世勣,没好气的道:“别人说这话我信,你说这话我会信?你就算是手把手的将真本事教给苏尼失,回头苏尼失对上了你,还是会被你变着法的按在地上打。”
这话很糙,也很不客气,但却是实话。
没有足够的汉文化积累,对汉文化不够深入的了解,学习汉家的兵法谋略,很容易东施效颦。
后世非欧很多国家都找中国学习过兵法谋略,但他们中间谁充分发挥出来了?
几乎没有。
所以李世勣即便是手把手教苏尼失兵法谋略,苏尼失也不一定学得会,学会了也不一定是李世勣的对手。
更别提李世勣还是个玩战略战术的。
他在教授苏尼失兵法谋略的时候,要是不给苏尼失挖坑,不给苏尼失埋雷,那他就不叫李世勣。
所以李世勣这话完全是推脱之语。
李元吉也完全不怕李世勣教真东西,更不怕苏尼失跟着学真东西,就怕苏尼失脑袋笨学不会,李世勣想挖坑、想埋雷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