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圭澹澹的道:“有什么不普通的,她们成王妃、成公主了,就不是妇人了?!”
这话魏徵就没办法接了,因为王圭开始不讲理了。
魏徵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愿意跟王圭再谈了。
王圭也乐得清静,哼着小曲开始处理起了公务。
……
武德殿正殿。
李元吉一进殿就看到杨妙言在教训李承德,一根葱白的玉指点在李承德的额头上,喋喋不休的让李承德认识谁才是大小王。
李承德在杨妙言的训斥声中咯咯咯直笑,还一个劲的向站在一边的王阮伸长胳膊,让王阮抱。
似乎杨妙言不是在训斥他,而是在夸奖他似的。
李元吉驻足听了一会儿,大致听明白了原由。
具体的责任还在他身上。
是他忙于政务,无暇照顾李承德,所以经常把李承德塞给王阮,李承德跟王阮呆久了,就把王阮当亲娘了,时时刻刻都让王阮抱着。
今天杨妙言难得有闲心跟李承德亲近亲近,就把李承德从王阮那里抱过来了,然后李承德就不乐意了,一个劲的向王阮伸胳膊,然后就有了这一幕。
“阿郎,这孩子我不想要了,你把他过继给王妹妹吧。”
杨妙言自从去杨义成面前耍了一次威风后,似乎胆子也壮了,说话都开始毫不忌讳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王阮听到这话,是赔罪也不是,不赔罪也不是,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李元吉缓缓走上前,从杨妙言手里接过了杨妙言高高递出来的儿子,伸出指头在儿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在儿子嫌弃的皱起鼻子的时候,才对杨妙言道:“你舍得?”
杨妙言气哼哼的道:“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个小没良心的根本就不亲近我,还不如送人算了。”
李元吉逗弄了一下儿子,陪坐在了杨妙言身边,澹然笑道:“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得去给父亲说,父亲要是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
开玩笑呢,把嫡系变成庶系,别说是李渊了,就算是窦氏复活也不可能答应这种事。
窦氏当年最荒唐的时候,也只是把亲生的嫡系儿子给扔了,但从没有想过给亲生的嫡系儿子弄到庶系去。
由此可见,嫡庶之间差别有多大。
不是说窦氏干不了这种事,而是在窦氏心里,庶系的那些女人,根本就不配养嫡系的子嗣。
所以即便是扔了,也不给她们养。
杨妙言没好脸色的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是傻子,这种事她私底下说说还行,真要弄到了明面上,李渊非亲自拎着宝剑砍她不可,她杨氏族人都得跟着她倒霉。
虽说她们杨氏是顶尖的世家豪门,李渊不好对她们杨氏下手。
但她要是干了这种将嫡变成庶,破坏了嫡庶之间的规矩,破坏了世家豪门立身的根基,乱了李氏嫡庶血脉的事,李渊就算是发数万精兵从杨氏身上犁过去,其他的世家豪门也不会帮她们杨氏鸣不平,更不会说李渊这么做不对。
嫡庶之间的规矩,不仅仅是李氏立足的根本,也是其他世家豪门李氏的根本。
各家争夺家业,那都是嫡子在争,庶子你跑出来试试?!
玄武门政变以后,李元吉之所以能坐稳监国的位置,那也因为他是嫡出,他要是庶出的话,你再看看他能不能坐稳?
不用李渊出手,世家豪门就会先聚集在一起将他掀翻。
所以她只是嘴上说说,不是真的要这么干。
李元吉故作不知其中的轻重,还调侃她,她就很气。
不过,她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问起了她和李秀宁被弹劾的事情。
“阿郎,我听说今日早朝的时候,有不少人上书弹劾我和三姐,后来怎么样了,你不会真的惩罚我和三姐吧?”
杨妙言一副试探的样子问。
李元吉瞥了杨妙言一眼,一边逗弄着李承德,一边澹然道:“现在知道怕了,昨晚你去表姨母那里耍威风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杨妙言翻了个白眼道:“我才没有怕呢,我就是怕朝廷上的那些人不肯放过我们,你又护不住我和三姐,所以不想让你为难。”
李元吉有些好笑的道:“这么说,你和三姐已经想到对策了?”
杨妙言点头道:“三姐说了,朝廷上的那些人真要是抓着不放的话,那你就将我们禁足到三清殿,让我们为母亲祈福,母亲的冥寿也快到了。”
以给窦氏祈福,庆祝冥寿的方式去三清殿夺灾嘛?!
这倒是个好办法。
毕竟,在大唐,天大地大,也没有孝道大。
遇到再大的事情,把孝道抬出来,也有躲过一劫的可能。
不过,李元吉并不打算采纳李秀宁的这个建议。
他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最在乎的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还当什么掌权者啊,直接洗洗睡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