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上龙椅,目光扫向堂下众臣,最终落在拓拔浚身上,接着便没再说话。
拓拔浚站的位置离皇帝并不远,亦是注意到皇帝的目光,只是不解的低着头,思索着近日来行事谨慎,应该是没犯下什么事。
“不知你可认得这个东西?”皇帝面无神色的将袖中的令牌扔下去,落在拓拔浚脚边。
拓拔浚弯腰将令牌捡起来,顿时有些震惊的瞪大眸子,惊讶的快说不出话来。
这不就是他之前弄丢的太子令牌么,现下怎么会在父皇手里?
“儿臣认得此物。”拓拔浚并未注意到令牌一角的血迹,将令牌紧握在手里,心底莫名有些忐忑不安。
皇帝闻言倏地冷笑出声,神色厌恶的点点头,当即怒喝出声:“好,朕当真是教出了好儿子,这一个两个都想着要朕的命,夺走朕的皇位!”
“来人!”金銮殿外进来一队排列整齐的御林军,拓拔浚还未从刚才那番话里反应过来,只是继而又听见,“将他收监天牢!”
御林军将跪在地上的拓拔浚拖起来,他手中的令牌掉在地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忙不迭向皇帝求饶。
“儿臣不知自己所犯何事,还请父皇明示!”拓拔浚咬紧牙关,心中惶恐不安。
皇帝见他到现在还在装傻,心中的怒火更甚。
昨夜若非是赵芸娘推开自己,挡上了那致命的一击,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哪里还有可能站在金銮殿上?
“你昨夜命刺客潜入皇宫,然后又推脱给老四,这事证据确凿。”
那令牌的确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这是作不了假的,太子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随意到处乱扔?
刺客?
拓拔浚只觉得自己冤枉的紧,他还没有大胆到刺杀皇帝,又怎么可能推脱给拓拔沅?
“父皇,儿臣近来患有咳疾,昨夜更是早早就睡了不可能会派刺客进入皇宫。再加上这令牌儿臣前些时日就已经丢了,私下里也再派人寻找着……”
拓拔浚试图为自己开脱,刺客一事与他无关,可他昨夜到底去过哪里,这些却是不能告知皇帝。
“那可有人证?”皇帝冷眼睨着他,沉声问道。
“没有。”拓拔浚犹豫片刻,无力的摇了摇头。
皇帝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当即便命人将他收监大牢,又对拓拔沅赏赐一番作为安慰。
同时受到赏赐的,还有正在休息的赵芸娘。
“主子,是否要……” 侍卫看见他的身影从金銮殿上出来,抬脚跟上去。
“不用。”拓拔沅敛下眉目,现在还不急着去做什么。
即便是不用他出手,依靠着拓拔浚那个脑子,也未必能从天牢里走出来。
再者父皇上次就对前拓拔浚的死疑心了,他花费好一番气力,才将那事遮掩过去,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冒险。
这拓拔浚的背后并没有什么好谋划的军师,他想要将这次的罪名洗脱,那简直会是比登天还难的一件事情。
皇帝下朝后,难得在御书房召见拓拔桁。
拓拔桁不知皇帝此次意图为何,有些疑惑着跟了过去。
“今日传你来陪朕下棋,这里没有君臣,只有父子。”皇帝已命人准备好棋盘,拓拔桁在他对面坐下。
“听闻父皇身子不佳,儿臣正想去寻些民间秘方,如此使得父皇身康体健。”拓拔桁落下手中的棋子,俊脸上浮现笑意。
皇帝摇头拒绝,眼神时不时打量着他:“年轻时落下的毛病罢了,现在治也治不好,何苦让你再费那心思。”
身旁的丫鬟太监纷纷退下,拓拔桁见他半天没再开口,目光落在面前棋盘的棋子上,两人均是没再说话。
表面上像是父子,暗地里却各自心怀算计,看着始终都不像是能亲近起来。
“我这两日又梦到你的母妃了,她说很是挂念你,不知你对她可还有印象……”皇帝语气轻松,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关怀。
拓拔桁幽冷的凤眸中一滞,夹着黑色棋子的指尖略显僵硬,皇帝突然对他说起这些?
难不成是疑心了什么?
“儿臣愚钝,对母妃印象并不深刻。”他不想被皇帝看出异常,只得装作无谓的摇头。
皇帝睨着他平静的面色,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都没让他接触朝政,他约莫也是找不出顶尖刺客的。
兴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我记得你母妃离世时,你还是那么小的孩子,没有印象也正常。今年你母妃忌辰的时候,来宫里为她上柱香吧!”
拓拔桁不由得想起,自己曾偷偷为母妃设的祠堂,没再犹豫便答应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