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出来。”夏银抱着怀里的舞衣推开房间门,匆匆换好舞衣后再次出来。
蔼蔼心急的不行,忙拉着她去了二楼的包厢。
一推开门看见里面的奢华景象,满桌的各种山珍海味,隐隐生出些白发的中年男子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一起。
先前的舞女见这两人来了,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闻得桃夭楼的花魁就属二位姑娘,莫不是不愿来献舞,故而动作如此迟缓?”那人正是皇后之父李若宗,脸色微微拉出不悦之色。
蔼蔼只得上前赔罪,面上愧笑着:“今儿是奴家身子不适,还请贵人见谅。”
“夏银,你跳吧。”她小声提醒,接着便开始弹奏。
凤栖梧桐的琴音没有半分杂质,如同行云流水那般流畅,曲调悠扬婉转,软软糯糯的江南小调恍若是化进了人心里。
夏银自打进了包厢,寒冽的眸子一直盯着李若宗。
步子随着曲调而缓缓起舞,水袖翻飞间却藏着泛着冷光的锋利匕首。
平日里两人的合作可是天作之合,蔼蔼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今日她频频出错而不自知,只能由着她的舞步变换琴音。
“大人,我听闻中书令好像还缺个郎中,还请皇后娘娘向皇上多说些好听的,五万两黄金即刻送到贵府。”其中一人拿出张字据来,恭恭敬敬的送到他眼前。
李若宗轻轻扫了眼,抬手将字据收入袖中,面上颇为满意的点头:“好说,不过就是官位而已,你且回去等着消息罢。”
那人闻言面上露出喜色,连连道谢后离开。
这是在卖官求荣?
夏银手里的动作猛地顿住,深沉的眸底划开丝暗芒。
她悄无声息的收好匕首,装作无异般移开目光,心里却将这些话都记了下来。
“在下也有一事想请皇后娘娘帮忙,犬子顽劣不通诗书,如今新科状元未定……所以请李大人代为传达,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又一人争先恐后的凑上前,当即命人抬了两箱珠宝进来。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想用珠宝钱财换的官位,最后以压榨百姓捞的油水。
这些人已经胆大到如此地步,竟已经将心思打到了新科状元头上!
“就凭这些也想成为新科状元,怕是不可行……”李若宗直接摇头拒绝。
“你说这事若是传出去,会是何样的结果?”夏银小声问向一旁奏乐的蔼蔼。
蔼蔼微微震惊的瞪大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夏银摇摇头,却并未再多说什么。
顶楼的包厢。
李长歌手执黑子,眉目间轻拧思索着,正在同对面的拓跋桁下棋。
这棋局就如同战场,每一步都是十分惊险,一步错步步错,且再无回头的机会。
“上次夏银行刺太子少保一事,已经被太子知晓了。如今他行事谨慎,根本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拓跋桁睨了眼她,落下手中的棋子。
“若是一些平常小事,恐怕皇上也不会轻易废太子。前朝有他的外祖父,加上后宫还有皇后护着,就算他们沆瀣一气,皇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长歌嘴角拉开嘲讽似的笑意。
李若宗是扶持皇上登位的肱骨之臣,权势地位显赫,又是太子的外祖父,自然会优待些。
只是皇上会敬重李若宗,同时也会疑心他控制朝局,一旦有任何蛛丝马迹漏出来,这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
“皇上最厌恶前朝和后宫牵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要除掉太子,就得先断其后路,连根拔起,不能给他们半点喘息的机会。”
而他的后路就是皇后和李若宗。
“我们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拓跋桁听着她分析的井井有序,深邃的凤眸中轻眯起,有些欣慰的笑出声来。
他实在难想象出这些话,居然都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还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子妃。
两人正在谈话之际,听得屋子外一道女声:“老板娘,夏银有要事求见。”
李长歌应答,见她面色匆匆上前,似乎又是在隐忍着什么。
“我与蔼蔼本在献舞,意外听见太子外祖父李若宗卖官求荣!”夏银开口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