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算来,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找我?”拓拔含章不解的看她一眼,将手里的空茶杯搁置桌上,又缓缓续上一杯清茶,“四哥找我做什么?”
“七殿下可愿与长歌打个赌?”李长歌直视他的眸,目光清冷,“若是四皇子来找过殿下,殿下就加入大皇子的阵营。若是没有,那还请殿下随意处置臣女。”
拓拔含章并未说话,但是他向前推出茶盏的手表明了他的态度。
“长歌今日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李长歌见好就收,自己转着轮椅,头也未回的就转身离开。
“所以说,四哥要来找我……”拓拔含章叹口气,摇摇头。
不动脑子都能想到拓拔沅来此作甚,毕竟他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可是李长歌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真如她所说,她知悉什么不可泄露的天机?
拓拔含章起身,也许他应该准备一下了。
隔了没几日,七皇子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李长歌却也不急,不慌不忙的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自己那天没有拜访过拓拔含章。
可是第四日一大早,她这边正绣一块帕子,有人来了府里。
正是拓拔含章。
他与李恪稍稍寒暄一下,就表示出有想与李长歌私聊的意思。
李恪虽然说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也是屏退众人,留二人密谈。
“李姑娘,四哥昨日果然来找我了。”拓拔含章迫不及待是看着她,“你知道他找我做什么吗?”
拓拔含章急切的想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真的知道一些什么,还是瞎猫撞了死耗子。
李长歌一边收拾那块绣的精致的手帕,一边云淡风轻的说:“找你加入他们,他想让你站入他们的同盟之中,包括——你背后的人。”
“那你……”拓拔含章心服口服,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可是我想让七皇子加入我们,而不是四皇子的队伍。”李长歌笑靥如花,“相信大皇子,而不是那个为了一点利益,就使尽任何手段的四皇子。”
拓拔含章本就游移不定,现在又相信李长歌的话,自然是愿意加入其阵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拓拔含章轻轻扣击桌子,“改日小七带忠心再来拜访,也好让嫂嫂相信,如何?”
李长歌没想到,他嘴里这份忠心,居然是一份局势图。
一张宣纸密密麻麻排列了太子拓拔图灵的人脉关系网和四皇子拓拔沅的人脉,很多都是暗处的隐线,没有一些渠道都获不得的消息。
李长歌看着眼前的图,心里警铃大作。
果然七皇子背后势力不容小觑!
这样的图居然一天时间就能完整的列好……
幸好这样的人是友,若成了敌人,那只能落得两败俱伤,留着人别人去夺这一份渔翁之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刚刚与七皇子拓拔结盟,那边朝廷上面就出了事。
江南地区由于干旱,粮食短缺,官府不得已开仓放粮。
正逢此时,鼠疫爆发,一连几日皆是死伤惨重。
朝廷之中人心惶惶,皇帝接连着已经将好几位上书建议暴力直接隔离火烧处理的官员革职,剩下的大臣们更是不知所措,只能各自在自己的队伍之中提心吊胆。
皇城禁严,城内只出不进,闹得更是风风雨雨。
“又来一个。”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满脸的不悦。
丽妃踩着花盆底鞋,摇曳着身姿踱步进来。
见此一幕,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皇上不妨先来喝一碗莲子粥静静心火,再来处理这些政务也不迟。”
皇帝接过她手中的白玉青花瓷碗,斜斜的看她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臣妾听闻皇上把自己关在御书房,已经一下午滴水未进了。臣妾担忧皇上的龙体,特地带了降火的羹汤前来探望。”丽妃绕到他的身后,一双素手不轻不重的为他按摩着肩膀。
皇帝冷哼一声,“这些大臣们,整日里碌碌无为,就只知道拿着俸禄不办事儿。你说,朕要养着这么群酒囊饭袋做什么?”
“皇上此言可就不对了,”丽妃抿唇轻笑,“江南鼠灾之事臣妾已经听闻,这个时候皇上惩罚官员岂不是更加让百姓害怕?”
“这么多大臣,一个能提出可行办法的人都没有,朕能不生气吗?”
皇帝将手中的碗猛地放到桌上,莲子羹溅到了桌上到处都是。
丽妃神色未变,“臣妾有一言,那便是让一位足够有能力担当的皇子亲自前往江南,将这件事情交由他全权负责。”
此言一出,果然皇帝沉默了。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时候的确是要一个能够撑得住场子的人前去坐镇处理。
只是……
“那么依你之见,应该让谁去更好呢?”皇帝抬起头,深邃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丝毫不放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个小表情的变化。
丽妃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她颔首轻笑道,“皇上可就是折煞臣妾了,这件事情就不是臣妾所能够做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