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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2 / 2)

高衙内新传 斩空 更新时间 2019-09-19

陈规这两句话不多,却是言必有中,张觉和耶律大石俱都中招。张觉面色尴尬,正要砌词解释,耶律大石蓦地沉喝一声,将腰间钢刀刷地抽出半截,喝道:“南使既来下书,投过书榜便可,夫复何言?若徒逞口舌之利,欺我刀不利乎!”

张觉唬得魂飞天外,生怕耶律大石一时冲动作出事来,忙要阻拦,陈规却面无惧色,微微笑道:“林牙钢刀自然锋利,奈何杀陈规一人不难,却要如何救得这燕京城数十万百姓地性命?即如城下我军之中,亦有大石林牙千百旧军在彼,林牙这一刀下去,砍地可不是我两个地首级罢!”

耶律大石气得满面通红,好似要滴出血来,偏偏吃了败仗,属下被人捉了俘虏又是不争的事实,叫他无从反驳。其实以耶律大石的心性,也不是会舀刀恐吓敌国使者这等下作,只是他兵败之后,原已意料到燕京城中不稳,星夜回师便是为此。他到燕京之后,便见城中乱作一团,或和或战不一而决,当即将兵尽数住进燕京内城之中,关闭内城诸门,奉秦晋国王耶律淳的王妃萧德妃而守,自己则力劝燕京城的大小官吏相率共守。议犹未决,就听说南使前来下书,他便亲自前来担任馆伴,务必要防止城中民心动摇之状。因此采取强硬态度对待南使,亦是下马威之意,不想这南使貌似书生,言辞犀利和态度之强硬却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耶律大石心头这股无名火高三千丈,偏生又发作不得,当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张觉见说得僵了,忙出言转,说好说歹。陈规念及身负重任,也不来和耶律大石计较口舌之利,当下洒然一笑。抬脚便行。这一番折冲落到秦桧眼中,他的胆气却也壮了起来,想想自己又不是一个人作战,身后自有相公地十余万大军作靠山,昨日刚刚大胜了敌军一仗,光斩首就多达万级,辽兵共计三万兵马大败亏输,如今这燕京还能有多少兵马?下城之时。秦桧地脚步便坚实稳凝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几分自信。

那耶律大石当面被陈规顶了两句。也知目下情势危急,待将南使接到四方馆安置之后,便即借故告去。那张觉走的慢了,却被陈规一把扯住,怀中取出一卷书榜来,笑道:“既是秦晋国王在此,亦省却了某家等待功夫。烦请馆伴将此书榜呈递秦晋国王,就说何去何从,望国王与燕京诸臣速决。”

张觉面色难看之极,心中暗骂耶律大石擅权,若不是他奉了萧德妃,强行压制燕

,舀了秦晋国王的名义来应付南使,何以会置他如此南朝消息灵通之极。这谎言一见面就被人戳穿了。耶律大石自己溜掉,留下他来坐蜡,实属无谓。

此中种种。又不好把来向南使明说,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纵使心中再如何痛恨耶律大石,张觉也不至于在南使面前破口大骂。想了半天,好歹憋出了道道来,说是时候不早,请南使暂且歇息,自己携了书榜去交于一众大臣观看,明日再作理会。

陈规见为难他也够了,当下不为己甚,一笑而罢,将书榜交付张觉携去。张觉前脚出门,后脚秦桧便一脸兴奋地向陈规道:“我师克捷,使人便有这等威风!桧昔日读书时,曾见历朝使人北使事略,从未有见及此者,陈参议真一身是胆也!”

陈规笑而不答,手指指门外,又在耳边一张,示意隔墙有耳。秦桧方悟自己忘形了,忙闭嘴不迭,俩人并无多话,便即就馆中洗漱了,早早安歇。

却说张觉持了书榜去后,一径到了燕京大内,报上自己官阶名姓后,城门开放,将张觉接引进去。到了大内之中,一群大小官员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张觉前来,一拥而上,将张觉围在垓心,七嘴八舌地问个不休。

张觉应接不暇,只得抢到李处温身前,将书榜交了给他。李处温接过书榜来,就着***读过一遍,大略便是说两朝本已有约,以此时交还燕云之地,永结盟好,南朝当尽力佐助契丹守其国祚。奈何约已成后,北地又要反悔,囚禁宰相张琳,驱逐耶律余睹,有意毁约,南朝自不得已,只得遣兵来收取燕云各州,望各处官吏仰体两国盟好百年之意,合当交还各处州郡,不烦刀兵。一应原有官吏,待燕云入南之后,愿留南朝为官悉依原职,民户官军皆听任来去,惟北朝不得强使迁徙云云。

后面又有几行用黄纸贴上书写,名为贴黄,显然是新近增加的,说的是昨日有北军前来冲突,显系盗贼做过,有意败坏盟约,已被大宋师旅径行殄灭,斩首俘虏缴获各若干,擒舀得有名将校许多,列了十来个名字在下。

李处温看罢,连连跌足骂道:“今番决撒了!那耶律大石只说南朝势大,不欲力敌,故而返城据守,不想竟已吃了偌大败仗!如今燕京城中只得他五千兵马,余外悉是些铺兵土兵,哪里抵挡得南朝十余万乘胜之师?若不即刻开城迎降时,南军一旦攻城,势必玉石俱焚,我等悔之晚矣!”

他原本就与赵良嗣有约献城,只是手中没有兵权,作不得主,今晨方被耶律大石率军劫持到大内之中。不但是他,凡是燕京中的汉官,无不遭此下场,再结合这书榜上所说耶律大石等军败绩的情形来看,无疑这位契丹宗室地北面林牙已经打定了主意,誓要死守燕京到最后一刻,这些文武官员则定是要被绑着与城偕亡了。

众人听了李处温所言,无不大惊。其实燕京地官员多半都是本地生人,二百年来为辽国效力多得重用,其本心也未必都是想要投靠南朝以托富贵地,但是被耶律大石玩了这么一手,任谁心中都要不缀,纵然原本有心要为辽守节的,此时也生了异心了。当时许多道目光齐刷刷地只看一人,有人高声叫道:“左相公,当日你竭尽燕地之力以佐耶律大石等军,而今却被如此相待,岂无一言?”

那被点名的正是南京知三司使左企弓,当日曾在州迎候大宋军者。见众人灼视,左企弓慢腾腾地举起手来捻了捻胡须,轻叹一声道:“我左企弓八世仕辽,虽当此多事之秋,心中实无一丝异念,不意危难之时,竟遭此嫌疑!诸公,南朝书榜未必是实,既云有约在先,为何不见书状行文?虽然如此,方今兵临城下,而耶律大石见有殉城之意,我等生长于斯,忍见燕京毁于兵火乎?宁且降于南朝,保全此一方百姓,是为上策,只是我世受辽恩,却不忍改仕南朝,待城完之后,当弃官归隐,以全臣节。”

左企弓在燕京官吏中地威信实在李处温之上,他这一发话,效果自然不同,大家俱皆赞同,纷纷说要献城归降,自己却不愿作南朝的官职,以免卖国求荣的嫌疑。

李处温心中只是冷笑,煞大一场富贵,你们不要,便宜了我却好!当下亦不作态,只问众人,如今被软禁在大内之中,与外界消息俱断,想要献城亦不可得,如何是好?

左企弓不慌不忙,叠两个手指说一番话出来,众官俱是惊喜,称赞不迭,当下俱都觅地静坐,只待夜半时分,自有些官员有心为自己打算的,暗中便和知交好友们交换意见,一时间这大内一角窃窃私语,好比秋夜地河滩。

左企弓也不管那许多,只走近李处温身旁,将声音压低了道:“李相公,我知你与南朝有交,如今图穷之时,你也休多推脱,你我并力将这座雄城献于南朝,偌大富贵送与你独享,我只不来分你功劳,如何?”

李处温闻言,面上好不精彩,阵红阵白,停了半晌,忽地叹了口气,向左企弓拱手道:“左公有命,敢不奉从?”<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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