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这里青州城中,高强和许贯忠等人在谈论柴进,梁山大寨中也在提起这个名字。“柴大官人于我山寨有恩,如今被狗贼陷害,身陷大牢之中,我等前次前去攻打祝家庄,却又被官兵袭扰,无功而返,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柴大官人丢了性命?”说话的乃是水军头领之一阮小五。
如今梁山势力大张,山寨聚义厅已经扩大了几倍,数十把交椅坐的济济一堂,阮小五这一句话,好似鸭子塘里丢进了一只野猪,登时吵的不亦乐乎。
按照一贯的规律,这种众口纷纭的时候,关键人物都是不开口的,居中的晁盖,以及其上首宋江,下首吴用,都是默不作声。宋江偷眼看了看晁盖,见这位天王沉着一张脸,对于下面的众头领好似漠不关心,心中有些忐忑:攻打祝家庄是自己带队,结果吃了个败仗,不但没打下来,王英还被官兵捉了去,自己也没敢去找高强要人。虽说王英在山寨人缘不怎么样,又是自己带上山来的人,倘若他宋江没什么表示,晁盖多半也不为他出头,但这个败仗吃下来,对自己日渐上升的地位正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若是晁盖够聪明,抓住机会大做文章的话,山上的局面会发生什么变化……
眼看越吵越凶,两个大头领都不说话,吴用只得按住了局面:“众家兄弟,听我一言?”
黑帮里头。这军师乃是相当有威信的人,他这一说话。众头领都闭了嘴。只听吴用道:“众家兄弟,咱们梁山好汉,义气当先,那柴大官人被奸人陷害。岂能不救?先前攻打祝家庄,乃是为了捉舀奸人,为柴大官人报仇,虽说大队官兵四处来援,咱们先撤回山寨。不过咱们从水泊里出兵,到那祝家庄不过两日水程,官兵大队到此,没有半个月休想办到,只消咱们不停骚扰,他官兵总不能几万人马都守在祝家庄等着咱们过年吧?”
众头领听见说的有理。纷纷大笑起来,阮小七便叫:“军师说得在理,咱们隔他十天半个月就去祝家庄左近作上一桩买卖,叫他不能营生,官兵也来不及救援,倘若来地多了,咱们就往水泊里一藏。叫那狗官兵连个影子都摸不到,看看谁耗的起!”
他说的兴起,众头领也都兴高采烈。原本这就是盗伙强盛的一个根本原因,在盗匪有了稳固巢穴之后,周围地百姓要想正常生活,就必须和他们搞好关系,否则的话,就算是祝家庄这样有强悍的武力保护的地方。他们终究是庄户人家,不可能长年累月地对抗下去。通常都是定期付出一定的财物了事——也就是保护费啦。这次祝家庄向官府告密,捉了柴进,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触犯了盗伙的大忌,就算不为了柴进,只是为了维护梁山山寨的保护费收入,也必须作出强烈的反应,如若不然,水泊周围几个州县的富裕庄户都来个有样学样,梁山就会失去最大的一个稳定收入来源了。
吴用等他们叫了一会,手中白羽扇挥了挥,止住了几个资深盗匪头领的自由发挥,微笑道:“祝家庄自然是要打地,否则我梁山何以立足?只是眼下当务之急,却不是祝家庄,而是营救柴大官人,若是咱们将气力都用在攻打祝家庄上头,迁延了时日,官府给柴大官人定了罪名,甚或用甚奸计,坏了柴大官人性命,传扬出去的话,恐怕要被人说我梁山没有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