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拉了拉身上的貂裘,感受了一下那丰滑的皮毛所带来的上好手感,高强略微觉得好了一些,向一旁随行的李应道:“李大官人,咱们这才刚出塞几天,就冷得这副样子,不知远出几千里到了那混同江,又是如何的冷法?”他是真有点怵了,在现代时看天气预报,二三月间哈尔滨也经常是零下十几二十度的低温,这还是全球气候变暖了以后的天气,在这北宋时代,不定冷成啥样。
李应惯常来往北边的,对这样的寒冷却早已习惯了,顶着耳边呼啸的寒风大声道:“衙内,塞外春寒往往比冬天更加厉害,瞧这样子,这几天怕是还有一场雪要下来,衙内若当真抵受不住,还是进车中安坐赶路的好。”随同高强这些天,李应等人也都改了口,跟着韩世忠等人管高强只叫“衙内”,透着一份亲近。
这一路上,叶梦得是从来没过过黄河的人,早就躲到大车里去了。童贯却给高强上了一课,这死太监在西北与西夏作战,风霜雨雪的也没少吃苦,这东北塞外的寒风一点也没镇住他,依旧是骑在马上谈笑自若,连马植这样看不起宦官的人,也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高强年纪轻轻,要面子的很,自然不能输给了一个宦官,因此到现在都不肯进车中避风,依旧在马上硬挺,那貂裘还是韩世忠怕他冻伤了,硬给他披上的,马植又送了他一副手套,其实是不算太冷的,不过他在南边待惯了,见到这塞北的寒流心里就有点发怯而已。
听到李应叫他进车去,高强要强不肯,反把胸膛挺了挺,想要找些豪言壮语来说。不料脑子冻的有点发木,嘴巴张了张没找到词。
前面的斥候忽然飞奔回来一个人,向马植手下的铁骑队长说了几句契丹语,那队长又驰到马植马前,大声说了些什么。高强是跟在马植后面,落后两马之遥,加上契丹话完全听不懂,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只是马植的神态却严肃了起来,他拨马转头,从高强身边向队伍后方驰去。沿途与几个百夫长交代几句,随后就见这些燕京铁骑都整肃了许多,纷纷开始检视身边的军器甲胄,还有地驰到队伍中的奚车旁,作些准备功夫。
高强见情势有些不对,等马植再次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催马赶上去,问道:“马兄?前面出了什么事?”
马植带住缰绳,与他并马同行。压低了声音道:“高副使无需在意,适才斥候来报,前面发现一户牧民全家被人杀死在帐篷里,看情形就是昨天犯的案子。凶徒只怕还没走远。我们大队人马同行,说来是不妨的。不过贵使等身份特殊,小心为上。”
高强哦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杀人放火的事情,中原塞北都少不了,和他没半点关系。
过了个把时辰,大队经过了那家牧民的帐篷所在。见其地已经被看管了起来,马植几个手下在那里把守着。看来是在等待当地部族大人来处理。
韩世忠好奇,便策马驰过去看了几眼。很快又驰回来,面色却变得很是凝重:“衙内,这情形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