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华陵听了并没有太大反应,好像临渊所说只是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他问:“你来这里,天后娘娘会同意?”
临渊先是怔了怔,继而挑高眉笑出声来,“华陵,有时候我怎么觉得,我不像是母后的儿子,你反倒像。要不然……你怎会对她言听计从?”
华陵这才有所动容,他抬起眼帘,被墨色渲染的眼眸中有明显的不悦,“这样荒唐的玩笑,二殿下最好不要再开。你若愿意同我一道镇守云雾山,我并无异议。但是,在这里你须得记住,我是主帅,即便你是天界二皇子,行事也得依我号令,不得任意妄为,坏了大事。”
“坏了大事?”华陵这话恰巧触到了临渊的怒点,临渊将眉高高挑起,酷似天后的凤眼里滑过冷光,他冷笑道:“华陵,时常坏大事的是你吧?西昆仑之巅,若非你带着莫沅芷前来捣乱,青染怎么会入魔?”
华陵握住座椅扶手的手没动,背脊却挺得更直了些,沉默一阵后,他缓缓开了口,“我不出现,白泽也会出现。二殿下,从你带着青染私离天界那一刻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中。你护不住她,却要冒险,这才是害了她。她若一直在天界,在我身边,就不会……”
华陵的声音一下子停住。
因为临渊扑了过去,他朝着华陵的脸恶狠狠挥了一拳,边骂道:“放屁!”
只是他的拳头快,华陵的`动作却更敏捷。他一把罩住临渊的拳头,淡淡看着他,将刚才未说完的话说完,“……就不会出事。”
“你还有脸说!”临渊终于暴怒,自薄青染入魔后,他胸中积攒的怒气彻底爆发出来,他的拳头带风,不断招呼向华陵,“她留在你身边做什么?继续做你的棋子,做你牵制白泽的筹码,还是继续被你和莫沅芷伤得体无完肤?华陵,青染有心,她会伤会痛,你是不是以为,她等你的一万年,她看着你为莫沅芷再三刺伤他,她会觉得开心?她没有病!她这辈子唯一的错,就是有眼无珠,居然爱了你。”
华陵手上动作迟疑了下,便被临渊狠狠一拳捣在腹部。
临渊红着眼继续道:“万年前,母后让你娶她的意思,你当我不知道?白泽毁了红绡宫也要带她走,你将她留在身边,不就是为了牵制白泽,顺便再看看,青染的记忆到底缺失得怎么样,能不能得到些有关白泽的消息?你要对付白泽,自有千百种方法,为什么偏要装作深情款款的模样,骗了她的感情,又将她弃若敝履。你既然在大婚之日一走了之,为何不走个干脆?”
临渊拳脚带风,再一次挥向华陵的下巴。
华陵原本还有几分怔忡,突然,他回过神来,一挥袖将临渊震开。他的唇角被打破,一团青紫,他的口吻却冰冷异常,“那是我的事,无需同你解释。”
临渊的胸膛因过去气愤而起伏,他全不顾形象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只要和青染有关,我便要过问。”
“想救青染,现在就省省和我发泄争斗的力气,想办法诛杀白泽,让她恢复神智。”
“我自然会的,我来云雾山,就是这个目的。”临渊抬起下巴,不屑笑道:“可我听你教训我的口吻,倒似想出了方法,倒不如教教我?”
临渊这话本意是刻意激华陵,逞一时意气,却没想,华陵居然正色道:“我已有主意,只是需要时机。”
临渊脸上的笑意凝结,他打量了华陵许久,“华陵,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可以不信。”
华陵站起身,在座椅旁虚空画了道光门,他看了临渊一眼,隐入光门之中。
临渊犹豫了下,还是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