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们不让我妈和小飞他们杀怪物，反而是害了他们”</p>
程晓玥怔怔道。【】</p>
众人无言，看着他们的目光满是怜悯。</p>
鱼丹宜忍不住道：“你们自救会有很多人都是这么死的吗难道一个人都没发现问题”</p>
程晓玥梦游般说：“他们都说是鬼魂勾人，专门找老人小孩和女人吃。”</p>
这也符合逻辑。</p>
打怪通常都是青壮年为主力，老弱妇孺最多补刀，这就导致这三类人往往生存点很少。</p>
自救会许多幸存者都活得浑浑噩噩，多数人难以留意到生存点每天会减少一点，于是每天12点一过，生存点清空的人就会无声无息死去。</p>
“可是就算一开始没发现，天天都有人在十二点过后死，总该有人发觉啊”</p>
“三人成虎吧据说信仰其实就是一种氛围，一个人说有鬼你不信，十个人说有鬼你半信半疑，一百个人说，你再科学唯物也得信了。”</p>
“卧槽封建迷信害人啊要不是自救会的人自己说有鬼，应该早就发现生存点的问题了吧”</p>
“就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p>
“这也说不定现在遍地都是怪物，再有鬼魂幽灵出来，我也不奇怪”</p>
“当然不奇怪，到时你都被勾走了”</p>
“去你的”</p>
众人低声议论，不少人上前安慰程晓玥和单志高，全没有留意他们之中有两个人先后离开。</p>
月华微淡，朦朦的黑影孑然斜映在天台上。</p>
全士功站在天台边缘，低头往下看。脚下一片黑暗，如同深沉不见底的深渊，又像是静谧的梦乡，他看到几天前离开的爱人，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p>
我找到我们女儿了，阿华。</p>
她过得很好。</p>
全士功露出微笑，将挂在颈间的一截指骨取下。握在手中。正要走过去，身后一个骤然响起的声音令他浑身剧震。</p>
“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呢”</p>
爱人的幻象被撕碎了。</p>
全士功清醒过来。</p>
他心急如焚，摊开手掌。那一小截指骨上原有的淡淡灰色已经转为纯白，无论他如何专注凝视，都再没有那种令他见到爱人的神秘力量。</p>
全士功愤怒转身。</p>
一个清灵动人的少女站在五米外，夜色环绕着她。令她如同黑夜中的妖魅。</p>
叶宁宁的目光落在全士功掌中的指骨上，眼中划过了然。与藏得很深的一抹兴奋。</p>
“怪不得这是你妻子的最后遗骨吧。”她目不转睛地看着。</p>
全士功脸色巨变。</p>
“你、你怎么知道的”</p>
他已经认出来，眼前的少女是全卿的同学，叶成河的女儿。</p>
叶宁宁眼中闪过某种意味，微勾唇角。</p>
“我不仅知道这是你妻子的遗骨。还知道，你吃的第一口人肉，是你妻子的”</p>
“因为。这是她的遗愿。”</p>
全士功倒退一步，险些一脚踩空。摇晃了几下才站稳，惊出一身冷汗。</p>
他惊魂未定，连忙往里走了两步，而后猛然惊觉。</p>
似乎随着指骨上灰光的褪去，想要与妻子一同离去的念头也慢慢淡薄了。</p>
是因为她赶走了爱人的亡魂吗</p>
全士功的看向夜色中的少女。</p>
“你怎么知道的”他第二次问。</p>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全卿看到你从这里跳下去，你说她会不会疯”叶宁宁淡淡问。</p>
全士功沉默许久。</p>
“有你们在，卿卿她能撑过去的。”</p>
他苦笑，神色渐渐坚定，重新回到天台边缘。</p>
这次，他看向指骨的神态不是迷茫，充满了对生命的眷恋，与对女儿的慈爱。</p>
“我不能让卿卿有个被叫做食尸鬼的爸爸。”</p>
“我能够承受其他人的眼光，但卿卿不行。”</p>
他叹了口气。</p>
“我并不后悔提出那个建议。”</p>
“我爱人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