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戡究竟是器械短,一下不曾留住,眼见被敌将走了,哥哥滕戣冷笑道:“我兄弟齐出,还被他走了,岂不吃别的兄弟笑我?”
将三尖两刃刀挂在马侧,慢吞吞摸出弓箭,拉开满月,手一松,那箭去似流星,直没入沈骥后心,翻筋斗落下马来。
贼兵扭头就跑,宋军也不追,施施然回归本阵,帮助扎营去了。
城头上,段五看见沈骥落马,把城垛子拍得噼啪乱响,抱怨道:“我此前怎么说?岂不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宋军锐气不曾挫动,我这里的军心却先乱了。”
钮文忠听了大为不快,皱眉道:“段帅,他也是为大家出力,既然战死,又何必说这等话?罢了,你不是嫌他乱了军心么?某亲自出去厮杀一阵,军心自然重振。”
段五脸色一变,开口还没来及说出话,被参军奚胜急急将他一扯,奚胜赔笑道:“晋王仗义相助,我等感激无尽,段元帅也只是心直口快,其实不是恶意。钮枢密若出,末将和谢将军为将军掠阵。”
钮文忠点点头:“这才是好朋友该说的话。”当下点了彪威将褚亨及其麾下四个偏将,领军三千杀出城外。
段五道:“这厮也是没见识的,放着高高的城墙不要,出去浪个甚么?我是为他好才说,你方才拽我怎地?”
奚胜叹道:“段二元帅有你这番见识,局势也不至于此也。不过大帅啊,如今楚王殁了,根基荡尽,我等已是无本之木,不得不依赖晋王,你以后和他们说话……”
他本想说,你还是多想一想再说,随后一想,段五想一想怕也说不出好听的,便干脆道:“你以后还是少和他们说话,他们听不懂,反添了误会。”
段五听了欢喜道:“你这话说得不错,我这些金玉良言,这些老西儿针鼻大的见识,哪里听得出好处?”
奚胜叹口气,唤上谢宁,点起四千五百练熟的步兵,出城门去替晋中军掠阵。
待他出门列好阵势,钮文忠已杀至宋军阵前,大喝道:“吾乃晋王座下枢密使,‘铁蜻蜓’钮文忠也,宋军中若有好汉,且出来纳下人头!”
他头戴金盔,披挂黄金锁子甲,在烈日下耀目生辉,看着十分威武。曹操点着道:“这个便是晋贼此次来的主帅了,谁去擒了他,可记大功。”
滕戣一马冲出,口中叫道:“他这兵器和我有缘,这个功劳权且让我。”
原来二人都使的三尖两刃刀,钮文忠一见上阵的敌将兵器和自己相同,不由冷笑道:“三尖两刃刀奥妙无穷,可非是谁都配使用的。”
当下展开刀法,两个大战,各自把劈、搅、冲、扎、撩、点、崩、摔、缠、绕、拨、拦的十二字诀运用自如,却都深谙这件兵器的妙用,曹操一旁观战,不由暗暗点头:这滕戣的刀法,犹胜天目将,能比九纹龙,那个“铁蜻蜓”名声虽大,刀法却还略逊。
这两个一个晋中大寇,一个是荆南强人,如今做这一场,叮叮当当战到三十合上,眼见“铁蜻蜓”渐渐振翅难飞,“食象虎”露出了獠牙利齿,彪威将褚亨挺枪而出,大喝道:“有胆的,一个打我两个!”
孙安听了大怒,舞双剑抢出,喝道:“老爷两柄剑,对你一条枪!”褚亨不知厉害,冷笑道:“怕你不成!”枪一拧,直刺孙安心窝。
他心里早已想好,一寸长一寸强,我只消控制住距离,你又岂能逃得我手?想得正美,孙安重重一剑,早劈得长枪脱手,另一剑闪电般横掠来,褚亨头颅直飞半空,张嘴皱眉,露出惊讶神色:他怎么不按套路打?
钮文忠见了大吃一惊,叫道:“看暗器!”策马就逃。
滕戣等了片刻,不见暗器,顿时大怒,紧紧追了去。曹操道:“上一阵已是放了他去,转眼又来,且杀他一阵知道厉害!孙安耿恭滕戡,领三千人追他一阵,莫要深入城下。”
有分教:长刀两刃藏三尖,铲斧剑枪皆可兼。早见阵前要败败,何辞城上躲炎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