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副将孔谯自打接了将令之后,便丝毫不敢懈怠,一直密切注视着城中动向。周恒所派的兵士刚刚到城墙上点燃火把,孔谯便传令下去,四千九百名骑兵片刻间整备完毕,以绝尘之势杀奔安风津城内。
城里乐就、桥蕤两位将军莫名其妙地打斗起来,双方的士兵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无奈军令如山,也只得装模作样地战到一起。原本几位百夫长还琢磨着找个机会拉开两位将军,但曹昊远远望着,感觉还不够乱,于是随手扯了一把钢刀出来,放低身子,手上暗中用力,便将钢刀水平地飞掷了出去。只听“嗤”的一声,正中一个乐就手下兵士的小腿,那兵士吃痛,嚎叫着就倒了下去,原本跟他对战的另一名桥蕤手下的兵士立时愣在了原地,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曹昊动作倒是利落,钢刀甫一掷出,他便原地打个滚就钻到了桌子下面,装作普通兵士的声音大声呼喝道:“这帮孙子竟然跟咱们下死手,砍伤我们的弟兄,咱们跟他们拼了。”
这些兵士原本就是凭着一腔热血拼杀的武勇之人,此刻兄弟受伤,岂能容忍?纷纷不假思索地拼起命来。有一两个百夫长尚觉着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下了狠手,不过没待他们想清楚,便挨了他人一刀,于是也瞬间勃然大怒,加入到战斗之中去了。
此时曹昊方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他与张绣、周恒等人相视一笑,知道此刻只待自己的军队入城,便可兵不血刃地拿下安风津了。张绣在那边犹自像模像样地喊道:“二位将军有话好说,切莫伤了和气啊!”
桥蕤自然是不答话,手中钢刀挥舞地密不透风,越发凶猛地砍向乐就。反观那乐就倒是个实在人,他手执一柄长剑,勉强支撑格挡着桥蕤的攻击,一面还不忘对张绣喊道:“这不关张将军的事,这桥蕤欺人太甚,某自会料理,张将军莫要近前,以免误伤!”
这一席话听得曹昊和张绣脸上通红,这分明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曹昊忽然感觉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实在的人被他们坑,着实有点于心不忍,于是他便决定转过身去,不再看那边了。
周恒手下的兵士则趁乱去开了城门,恰好孔谯率领骑兵部队赶到,几千人瞬间如潮水一般冲进了安风津城内,将乐就宴请张绣的府邸包围得严严实实。
孔谯则亲自引兵下马杀入府中,口中齐声高呼“保护张将军”,直将府内战得火热的两方人马惊得手下一颤。乐就招架了半天,手下乏力,此时又是一个分神,不觉手中长剑一个不稳,被桥蕤震落在地,乐就暗道不好,正待抽身退开,不料桥蕤刀出如风,挟雷霆之势斜劈而至。乐就一个躲闪不及,正中颈部,立时殒命当场。
屋内众人见桥蕤杀了乐就,都瞬间停住了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唯独桥蕤,在劈倒了乐就之后又向张绣杀去。张绣见桥蕤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暗道一声来得好,只见他左脚后踏,身体侧旋,漂亮地躲过了桥蕤一记重劈。带桥蕤招式用老,收力不及之时,张绣右手虎头金枪猛然探出,确实化枪为棒,之砸桥蕤后颈。张绣本就力大难当,这一砸更是卯足了力气,只听得“啪啪”声响,枪劲却已经惯透了桥蕤的脊背,将他的脊骨震出了裂痕,桥蕤只觉得腰背一沉,双膝发软,不由自主地便一下子跪倒在地。张绣顺势收枪,一脚踢倒桥蕤,踏在他的背上,面对屋中兵士沉声大喝道:“这桥蕤大逆不道,图谋不轨,先杀害乐就将军,又要谋害本将军,现已被我制服,尔等莫非还要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乎?”
屋内兵士本就不愿内战,虽然刚才误中曹昊计策厮杀了半晌,但此刻屡遭剧变,已然冷静下来。现在见乐就将军已死,凶手桥蕤已被制服,再加上城中兵力不过千余人,便再无战意,纷纷举手投降。周恒见状便命人上前缴械,之后带出去妥善安置。至于桥蕤,已然是半废之人,也命人将其带走关押看守。
一个时辰之后,大小事宜俱已安排停当,曹昊方才舒了一口气。他靠在栏杆上细思此次夺城前后,基本上全赖手下众人计谋武勇过人,同时也幸好这乐就和桥蕤二人智商不高,若是遇上诸如贾诩之流,多半计划早已被识破,想至此,曹昊不由直道万幸。
“将军,在下幸不辱命。”正思索间,周恒开口向曹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