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身前各种或信任或怀疑的目光,罗立空平静开口。正对着斯温,声音并不大,但至少整间武道场的人都能够听清。
“既然你还自认是道场的一员,那就应该……”斯温的声音戛然而止。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斯温死死地盯视着他,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会……”
“难道真的……”
他身后的学员还有师范们更是脸色大变,同样一脸的难以置信。
“开玩笑的吧……”萨卡低下了头,声音低沉得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能够听到。
古伊娜双目之中晶莹流转,直直的看着罗立空,如两人最初见面那时的那般坚强骄傲,高仰着头,握紧了双拳不让眼眶中的液体滑落。
索隆张大了嘴,然后又紧了紧拳头,咬着牙,双目像是充血了一样红的通透,直直的注视着罗立空。
每个人心里或许都有些期待,期待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幻觉,是自己听错了,然而通过双目反馈回来的信息无情的打破了他们的自我安慰……
罗立空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如既往,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斯温收刀而立,和罗立空平静地对视。
“能重复一下你刚才的话吗?”
没有了一开始那样咄咄逼人的语气,斯温像在和邻居闲聊一般的随口问道。
旁人没有什么感觉,罗立空却感觉皮肤传来一阵阵的细微刺疼,那是一种他十分熟悉的东西——杀气。不言自知,杀气的源头是那个站在他正前方一脸和煦的中年大叔,那个加入道场还没罗立空久的流浪剑士。
不同于一开始那样只是以言语相逼,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杀气,真正的杀气。
心底有淡淡的寒意涌上来,因为死亡的威胁。
现在的罗立空可以说是最弱的时候,与耕四郎一战强行透支了不少身体的潜能,又受了濒死的重伤,虽然最后被雷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抢救了回来,但也同样是消耗了他的生命潜能。导致他醒来之后身体虚弱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这也是就连一个被耕四郎轻易打败的流浪剑士都能够让他产生威胁感的原因。
耕四郎和雷奥已经被他打发出去做事,此时此地最强的也只剩下一个斯温而已,而斯温的杀气锁定着他……
“上校……我们……”身旁的索奇猛然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的看着前方的斯温,又看了看罗立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惧神色,但末了他还是咬着牙握着自己手中的尉官佩剑护卫在罗立空左前方。
没等罗立空答话,道场那边就又有了新的变化。
萨卡站了出来,虽然只有十岁左右,但自幼学习武道剑术的他看上去却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差不多,手中拖着一把厚长的野太刀,看上去颇有几分威慑力。
“大……大师兄!”
大概是还残留着对罗立空的恐惧,那把几乎和他差不多高的野太刀巍巍战战的指向了罗立空,“你刚才不是那样说的对吗……”
罗立空抬眼看过去,嘴角微微咧起,萨卡的身体看似巧合的挡在了他和斯温之间,大概也是看出了自己现在的虚弱,怕自己不是斯温的对手,所以才装成这样来让自己趁乱脱身?
视线继续往上抬,对上了嘴角同样挂着笑容的斯温,只是那笑容满是嘲弄。
“呵!”
罗立空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了。看到对方眼神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一战无法避免。他曾经见过拥有同样眼神的人,那是一种能够为了自己的信念去牺牲一切,不论威逼利诱都无法改变决定的卫道者。
原本只是顺势而为,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一个愣头青。
不过既然这样了,那么就战吧。
“我要脱离道场,从此和道场再无关系……和耕四郎也再无关系……”罗立空平静说着,右手轻轻按上了自己腰间的剑,“用你的话说的话……大概是叫叛师叛门吧?”
罗立空说完,嘴角微微弯起,淡漠的脸上多了一个笑容。
话音刚落,一道如同白炽一样灼目的光从天而降,一斩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