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俩在八仙桌上分宾主坐定,满香为二人泡茶,张有贵说明来意,李明秋嗟叹:“有贵呀,现今都啥时辰了,你还是那个老脑筋,烧砖能挣几个钱?古人云,有智吃智有力吃力,只要你跟上叔走,挣钱跟扫树叶一样容易”。
张有贵知道,李明秋想拉他做大烟生意。二哥张德贵被枪毙时的惨象已经在大脑里定格,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不堪回眸。张有贵心有余悸,他知道他的小命不值钱,一旦犯科就会被那些大亨们拉出去垫背,张有贵不想重蹈二哥的覆辙,但是也不想得罪李明秋,他说得尽量委婉:“叔,咱这号人天生就是土里刨食的命,做生意不是我的特长,只要能守住老爹爹的那一份基业就行”。
李明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讥讽道:“叔虽然不是驴兽医,但是能看到驴肚里,你碎崽娃子那一点心思叔还能不明白!别打马虎眼了,叔也不是为你着想,实在是在胡老二那里无法交代。两年前发生的那起事以后再不要重提,这个社会叔有时也看不明白。但是有一件事叔可以向你打保票,跟着胡老二干,绝对不会有事”!
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张有贵还是有些犹豫。他突然开玩笑说:“叔吔,侄子看你也是卖嘴皮子出身,怎么穷得连一顿饭都管不起”?
李明秋调侃道:“想吃饭?没那么容易。今晚叔带你闯五关,不论那一关都充满刺激,管教你明天早晨脱胎换骨,重活一世人”。
张有贵知道过五关叫干什么,无非是吃喝嫖赌抽,张有贵想说不,张有贵还养活着一大堆侄子三个娘亲,大哥二哥之死给张有贵打的烙印太深,可是张有贵内心痒痒,那种富家子弟的纨绔之气重新附身,他没有拒绝明秋的邀请,跟着李明秋来到街上。
两年来张有贵没有来过凤栖,白天基本上看不出凤栖街有什么变化,无非是商铺里的货物比过去丰富,到了夜间凤栖就显出了她的温柔和奢靡。商铺前的街灯扑朔迷离,街灯下身穿旗袍的女郎频频向路人招手献媚,商铺的二楼上灯光闪烁,窗子上人影幢幢,有人在划拳猜令,有的酒楼里传出了女人在清唱,每一条巷口都有一只灯笼为客人照明,灯笼上注明逍遥、烟花、好运来、一口香、翡翠阁、紫薇苑等字眼。张有贵看不懂,也不想去看。心想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你无论使什么手段我都不上你的圈套,看你李明秋能把我怎的。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不见了李明秋,身边站着两个窈窕淑女,那两个女人一人拽张有贵一只胳膊,把张有贵拉上二楼,二楼上一桌丰盛的酒菜,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两个女人作陪。
张有贵一天没有吃饭,已经饿急,也就不管不顾,吃了个一塌糊涂,吃完饭眼睛有些迷瞪,也就糊里糊涂地由着那两个女人把他的衣服剥光,一夜逍遥,醒来时已近中午。
那两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店小二进来,对张有贵说“李掌柜已经交代,只要先生高兴,想怎么玩都行,费用全部由李掌柜替你出”。
张有贵想,我本身没有什么油水,李明秋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下这么大的赌注?看来石槽里日尻子,摆不脱李明秋的耍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两年穷日子把人过怕了,先逍遥几天再说。想到这里张有贵问店小二:“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可供人享受”?
店小二说:“想吃想日就不要下楼,这里肥的瘦的荤的雅的没有****的都有(这里泛指女人)。想赌博下了楼朝右拐,想抽大烟朝左拐。反正有李掌柜替你出钱,先受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