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神情平静,看不出丝毫异常。
这种平静,这种没有异常,恰恰是最不平静,并且最不寻常。
沈景冰听到王涛的问,看着那张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脸,有一种特别想教育人的冲动。
看到王涛,就想打他。
“你是神经病,我不和你一般计较。”王涛平静说道,“还有,你的神兽赖着我了,以后就算是我的了。”
平静到没有波澜的言语,像是机械的,又像是有着世间最伟大的落寞。
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想到,那便要成为现实。
强取豪夺!
破颇有这样的感觉,但实际意义中,有更多的不需要言语的东西携在其中。
王涛所说,沈景冰觉得语气不善,但过了这些,就没觉得有什么,在本来就同意的程度上再次同意了。
还是同意,便没什么分别。
“我想听实话,你究竟是不是神经病?脑袋是否真的有问题?”王涛看着沈景冰,面部表情严肃。
“当然不是。”沈景冰道。
一个很肯定的回答,和很多人都回答一个样。
肯定的回答,无论是正常人,或者说脑袋有问题的很大一部分人,都会这样回答。
回答,似乎和不回答没有区别,而回答之后更需要猜想。
可是,王涛不会猜。
沈景冰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王涛选择相信。
从某些方面想来,这本就不是多么大的问题,没必要纠缠一个或许可能的结果。
沈景冰说不是,那他便不是。
“雪间城是怎么回事?”王涛问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物?”
就在身边的漆黑怪物,虽然已经死去,但本质没有改变,仍旧与黑暗连接在一起,尚不分彼此。
一团黑色,似是连接虚无。
“我不知道。”沈景冰道,“但一直有,我十二年前来这里就有。”
“雪域是个奇妙的地方,我到现在都没有看透。”
“雪间城靠近雪域,是后起的城池。”
“雪间城像是一处放逐之地。”
每说一句话,沈景冰都要叹息、沉思。
每说一句话,他眼中的黯然与疑惑都会深沉。
把话都说完,他的眼中闪烁泪光。
他像是一个神经病。
王涛没有问为什么,也不觉得沈景冰的表现有多么奇怪,像是早已经有了肯定。
沈景冰就是神经病。
可是,神经病也有感情,沈景冰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感情。
“这东西死了,接下来怎么办?”王涛轻声说道,“还会不会有这种怪物?”
“我不知道。”沈景冰道。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还知道些什么。”
王涛脸上挂起笑容,很无所谓的笑容,笑得平平淡淡的,还有一些开心。
了解了不多的事情,还有更多的不了解。
在缓缓起身时,都变得不重要了,换句话说,已经了解到的事情,已经足够多,可以不需要了解其他。
这又不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何必在这里操心?
雪间城有雪间城的命运,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注定要离去的人,为什么要在这里纠缠?
王涛想着,自己笑了。
真的没有必要。
“我来自飞仙宗。”沈景冰忽然说道,“我常年驻守在这里,可以推荐你去飞仙宗。”
王涛看着沈景冰,笑着说道:“飞仙宗我是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沈景冰眼睛转动,特别明显,之后又不说话。
苍茫的天空,无尽的蓝色与白色,纯洁着没有丝毫污秽,像是一颗最为纯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