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炖的莲子百合羹,清热败毒,皇上最近政务繁忙容易上火,一会送进去吧。”
夕颜交代完魏长林,转身要走。被魏长林叫住,“娘娘请稍等,融奴才去通报一声。“不必了。”夕颜冷哼一声,扶着夏至踏下玉阶。穿过庭院,“嘱咐他趁热喝,否则照他这样日理万机的趋势,喝再多莲子百合羹都没用。”
说完,夕颜咬了咬下唇。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任性,微微有些恼怒,她一拉夏至的手,快步出了天禧殿。
远远便见皇后带了浩大地队伍一路正向禧月宫方向而去,她身形一顿,拉住夏至躲在暗处,待人都走过去,她才现身,略一思索。带着夏至往灵秀宫去。
平日里手脚麻利的内侍此刻一个都不见了踪影,没有内侍通传,夕颜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行至桃叶的屋门口。
推开半掩地房门,就见桃叶一个人坐在桌边。呆愣的盯着面前地茶壶看。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夕颜向夏至使了个颜色,夏至便留在了门外。并帮她们将门轻轻带上。
听到门“咯哒”一声,桃叶像受惊似的抬起头,双眼迷蒙的看向夕颜。
见是夕颜,她的脸上浮上一层冷意,“怎么,你也是来看我这个贵人的吗?”
夕颜摇头,在她面前坐下,“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因为皇后去禧月宫,才跑出来地。”
桃红回她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宫里那么多宫殿,为何偏偏来我的灵秀宫?”
“因为在这宫里,你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了。”夕颜趴到桌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明亮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桃叶。
被她看的有些愠怒,桃叶瞪着她,“我几时待你真心了?”
夕颜叹了口气,坐直身子,“在宫里,你是唯一一个将你对我的好恶表露在脸上地人,将对我的怨恨表达的那么明显,让我一眼就可明了,这还不算真心吗?”
桃叶转过头去不愿看她,语气很冲,“你知道就好。”
夕颜也不在意,只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我们认识了那么久,要我将这段回忆轻易地割舍掉,我舍不得。你舍得吗?”
桃叶偏着头不语,表情却明显缓和了下来。
“你也是舍不得的吧,”夕颜起身,踱到窗边,春日暖阳洒满全身,让她不禁眯了双眼,“这宫里,让人越来越觉得寒冷,唯有那些快乐地回忆能够温暖我,桃叶,我不想再见到你对我冷冰着脸,隔了这么久了,你对我地怨我都已经还清了吧。”
“睿文,惠儿,我不想再见到第三条生命因为我们的冷战而消亡。”
桃叶原本低垂着头,在突然听到哥哥和惠儿地名字后又猛的抬起。
“你还在认为惠儿的早夭跟我有关?”桃叶叹口气,看向夕颜,“宫里都在传言,你是因为那日跟我调换了补汤而早产,可是我那日压根就没喝过什么汤。夕颜顿住,看向桃叶坦荡的双眼,慢慢勾起笑容,“是如何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桃叶,你还有个女儿不是吗?难道你希望她唤别人作娘?”
“什么意思?”说道女儿,桃叶紧张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提华蓁做什么。
看出桃叶的疑惑,夕颜开口,“五品以下宫嫔,不得亲自抚养皇子,这个你是知道的。”
桃叶似醒悟过来,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夕颜。
这时,门外的夏至低低唤了声,“主子,翠云来了。”
说着将门打开,翠云冲了进来,一见桃叶便立刻跪倒在地,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怎么了,你快说啊,”桃叶见她的样子心生异样,一下子站了起来,手紧紧抓着桌沿。“怎么回事?”夕颜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翠云。
翠云哽咽着,强忍心中的悲恸,“主子,您让我去打听的事,我去找了天禧殿的魏公公,他说沈大人的案子拖着迟迟未审,是因为……。”
“因为什么?”夕颜上前一步,站在激动不已的桃叶身边,语气一挑,将地上的翠云惊的抖了起来。
“他说,他说……沈大人在牢中,染上了重病,恐怕折腾不了多久了。”翠云连贯的将话说完,抬头飞速瞥了眼桃叶,又低低的垂下头,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夕颜的心里一惊,看向身边的桃叶,只见她笔直的站着,手四四扣着桌沿,指节泛起了苍白的颜色。
她的双眼茫然没有焦点,看向前方虚空,一点表情都没有,夕颜担忧的低声唤道:“桃叶,桃叶?”
“噗”的一声,桃叶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桌上的茶水,她淡黄色的衣衫前襟,一片鲜红。
“桃叶,”夕颜尖叫着,伸手去拉她直挺挺倒下的身躯,不防被她一起拉下,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主子,”夏至大叫一声扑上来,翠云也从地上抬起身子上前,灵秀宫中一时惊声一片,乱成一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