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停了,舞女们悄悄退下。大厅里终于安静了。这时丹朱才指了指我们,对那男子道:“那几个人从东夷而来,取道要去灵山。”
那男子瞥了我们一眼,“最近灵山那几个巫傩四处活动,不知要搞什么名堂?”
“如果灵山十巫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我倒想结识结识他们。”丹朱若有所思地道。
“他们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何必还鬼鬼祟祟的不敢见人。结识他们有何用处!”那男子不屑道。
“你我现在势单力薄,想重返中原谈何容易。”丹朱叹道。
“哥哥不必忧虑,现在虽不能一举驱逐重华,但几年来你我给他造成的水患亦叫他苦不堪言,如再不能治理,中原黎民就会怨气冲天,自会逼其退位,到时哥哥再出面治水,王位自然归哥哥了。”
“嗯——”丹朱沉吟着点点头。
“父王留下的棋局,哥哥破解了吗?”那女子忽然问道。
丹朱面色一下子黯淡下来,闷声不语。
那男子见状举杯道:“哥哥不必多虑,父王当年留下这个棋局无非就想缚住你,不让你与重华争夺王位,现在父王已崩,何必再理会那什么棋局。来,干!”
丹朱听那男子所言,又转忧为喜,大笑着举杯痛饮。“奏乐!”丹朱又命道,一班乐师们又开始抚琴弄弦弹奏起来。这乐曲恍惚觉得熟悉,只是我现在的心思都在那女子身上,没有去想在什么地方听过。
那女子紧皱眉头,遂不再言语。我看到如江心漫起的云雾般的忧愁笼罩在她的脸上。我竟也跟着忧愁起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正在这里胡思乱想,身边当的一声响,吓了我一跳,我忙转头看过去,原来是晏龙把一只铜爵摔在地上。乐声也被这响声惊扰,硬生生地停下来。
“羿,我们该走了!”晏龙站起身瓮声道。
我脸上一热,觉得自己刚才魂不守舍的样子被人看穿了一样,便慌乱地跟着站起来。
“这群蛮族野人放肆得很,轰他们出去!”那男子没好气地道。
“我看这些人似乎有些勇力,所以留下来以备驱使。”丹朱道。
“呸!你是什么东西,来驱使我们!”晏龙怒道。
丹朱脸色忽然由红转绿,由绿变蓝,瞬间变幻了好几种颜色,两腮鼓动,双眼暴凸,“找死!”
“哥哥休怒,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让他们去吧。”那女子慌忙劝道。
“你比大风、形天如何?他们都不能耐我们如何,何况是你!”吉光跳起来道。
“形天?”丹朱一听形天,怒色稍减,讶然道:“你们见过形天?”
“当然,不但见过,还找到了他的脑袋!”吉光只顾炫耀,但这次我倒希望他能尽情地把我们的英勇事迹都说出来。
那男子在一旁冷哼,“哥哥休要听他们胡说,想是他们和灵山十巫一样,也是到处招摇行骗之徒,不如直接扔到丹水里喂鱼吧。”
我忽然想起刚才乐师弹奏的曲子就是形天曾经弹过的,遂道:“刚才所奏之曲是不是《》?”
那女子把目光投向我,我不由得精神一振。真希望她的目光从此不要从我身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