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为了您,更是为了,像您上次所说的,后面的人能有一汪清水。”
“水至清则无鱼。宫澈,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在如今整个社会大形势下,我并不认为,仅靠他们的‘动作’,便真的能将这摊浑水,甚至是有着‘染缸’之称的圈子,肃清为一潭清水。咱们都是成年人,应该早已经过了幻想的年龄。
但并不是说,我们不能让事态回归起源时最清澈的本质,便不去为之努力。即便只是为了一个美好的幻想,一个可追求的方向,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我们也需要去奋斗的!”
“高老师,您是一直都活得这么理性么?”宫澈听完敏儿的这番话,对她的敬佩之感又增一层。
“我都说出这么多‘奋斗口号’了,还算活得理性么?不觉得我感情用事?”
“当然不!事件一分为二,你有追求、有愿景,却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能认清楚现实。在我看来,这就是理性。”
“那就让咱们共勉吧!”
敏儿举杯,和宫澈轻杯,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
酒会结束后,敏儿按照以翔的短信提示,在停车场碰面,一起回家。见到还能开车的以翔,敏儿很是惊讶。
“这样的活动,你竟然能不喝酒?”
“没办法,您这儿喝开了香槟,我也不能指望您载我回去不是?还是我老老实实给您当好司机吧!至于酒会里的交际,未必一定要用酒的……”
“真不可思议,那你手里一直端着的,是什么呀?”
“特意准备的无酒精饮品呗!这种酒会,重在的是形式以及谈话内容。”
敏儿一边听,一边点头,由衷称赞:
“你果然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能兼职当个好司机。”
“看来我功能很齐全,将来不怕被人抛弃咯!”以翔笑道,冲着敏儿一眨眼。
敏儿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媚眼,但她的确被以翔电到了,略显慌张地开窗透气,看向窗外。
“这丫头真不禁逗!”以翔心想。但他却很难停下逗她的步伐:
“哟,貌似,我们的高老师,没有喝醉哦!看来今晚我可以暂且卸下‘保姆’一职了!”
“香槟而已,哪来的醉?这种场合,又怎么可能醉?”
“这倒是,我们高老师,在学员面前的形象,一向都是很高大的!”
看来,宫澈和敏儿在谈话期间打量以翔,以翔其实也没有漏掉敏儿这边的情况。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对得起他一句‘老师’的称呼即可!说正经的,以翔,宫澈告诉我,他了解到台里最近正在调查和肃清的事情。他也表达,如果有一天你们需要,调查也好,出来指证也罢,他愿意配合。他……也是过来人。
我不知道你这个局具体是怎么布的,又准备怎样收网,什么样的形式,波动可能有多大。但我希望,尽量、尽量减少对宫澈这样的人的伤害。他们……其实……也真的很不容易。”
“我明白!我会尽可能减少动荡。我答应你!”
“嗯,我相信你!”
“丫头,假如,万一,牵连和动荡反射到我身上,我保不住自己在电视台的饭碗,我记得以前有人说,她会聘我当厨子、司机……”
“额……”敏儿也想起了那晚在阳台上的对话,她貌似是说过这话,只是没想到,这个“中国好记性”竟然还记着……
“不知道这话,是否还作数?”以翔一张无辜的脸,让敏儿没由地脸红、心慌。
“作数作数!所以你好好开车!再说了,我相信你不会混得那么惨的!”说罢,敏儿咬着唇,继续看向窗外。
敏儿现在多少有些抓心挠肺的难受,因为她不知道以翔说这些暧昧的话,究竟何意?如果说他对自己有意思,为什么天天相处,那么多机会,他都不挑明?可要说他对自己没意思,那这又算什么?厨子、司机、保姆?那是所谓的一般关系,就能让这位优越的富家公子去担当的角色么?
春夏交际时分的风,很是和煦,但依然吹不走敏儿的困惑。
她想,或许,人生就像一盘棋,大家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棋盘纵横交错,棋子太多,可选择的线路也太复杂。自己和以翔在这样一个大棋盘上,似乎总有“进三步、退两步”之意,谁和谁能真正走对“路数”,碰到一起呢?这似乎是个比博士论文还要难的课题。
敏儿闭眼,微微摇头,也罢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