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现在也明白了,这是书记看他和市长走的近,市长想用他,书记就找个小毛病故意不用他,显示出在用人上书记的权力比市长大,有一点杀鸡给猴看的意思吧,郑新也就成了老于等四个人嫖、娼的事件中的最后一个受害者。
郑新对这件事想的很明白,世上的事没有完全对与完全错;任何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的。这件事会促进他和市长的关系更加密切,他不急不躁,正常工作,等待着机会,跟着市长走,不怕没有好位置。
郑新怎么也躲不过阮宝娟,他们不得不经常见面,工作上也避免不了的要接触,他们不但表面上能过得去,就是在心里上也不想给对方添麻烦,只是不愿意见面。
阮宝娟能经常说出标准的东北话来,还有一些家庭妇女式的工作方式,让他又烦又可笑。
好在阮宝娟几乎不单独找他商量事情,郑新还乐得这样,他也从来不单独找她汇报、请示什么,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样接触的机会就少多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也是事出有因的。其实他们相识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们给对方的印象都是除了脸上有了皱纹,身体变胖之外和年轻时没啥两样。
郑新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基层锻炼,到东湖市阳光区残疾人福利厂工作。
那时候的大学生还是很稀缺的,整个区机关的文化水平也是很低的。
他刚分来不到两年的时候,有一天,厂长对他说:“小郑,区里要召开党的全区代表大会,昨天我到区里去,区委副书记张书记问我,福利厂有没有大学生,给他们帮几天忙,帮助他们校对、装订、分装材料等,我就答应他了。这几天你就去区机关帮助他们干点活,你到机关认真点,别让人家说咱们,人家让干啥就干啥,你到那里找张书记就行了。”
郑新到了区里,他一个人都不认识,张书记不在区里,遇见了区委办公室主任,也就是现在帮助老谷装修工程中标的县委书记,他说他知道郑新来帮忙的事,就安排他帮助装订材料。
郑新在装订的过程中,发现有些错字和病句,就对周围的人说,他们也不太懂,一会儿办公室主任来了,有人就把郑新提出的错别字、病句和主任说了,主任很高兴,这些开始装订的材料都是别人写完,他看过的了,就问了郑新是什么学历,那个学校毕业的,郑新一说他毕业的大学,在场的几个年轻人都惊讶了,他们不是技校毕业,就是初、高中毕业接班的,有中转学历的都不在这装订、分装材料。
主任说你别在这装订了,你干脆校对吧。
郑新那个时候也年轻,办事也不多想,你让干啥就好好干啥,他把主任交代的校对材料,变成修改材料了。
对此主任大加赞赏,并且汇报给区机关工委书记、区委副书记张书记,张书记原来是市委宣传部的,就是写字的出身,看到郑新修改过的材料,尤其是看到他修改时写的钢笔字更是大加赞赏了。
那个时代的人们还是先手写材料,然后在送到打字室打印的。
张书记正在为区委办秘书小迟写的党代会报告生气呢,内容空洞、文不对题,通篇大白话,小指甲大的稿纸格子里都写着大拇指甲大的字,最让他生气的是,没有让他这个副书记先看,不知怎么书记先看了,书记对此也很不满意。
张书记对办公室主任说:“你把这个报告交给小郑,让他看看,然后重新起草一份报告,试试他怎么样。我明天就有时间了,不行的话我就自己动手写这份报告。”
郑新接到任务后,主任安排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间去写,那里安静,还有很多参考资料。
郑新年轻气盛,翻遍了那些报纸、文件等参考材料,一边学习,一边摘抄,一边思考,一边写。
那时机关是早晨是七点半上班,郑新是早晨九点半接的任务,到第二天凌晨三点,一篇区党员代表大会报告的初稿在郑新笔下完成了,包括最后规规整整的抄了一遍,他便在主任的床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主任上班来了,才发现郑新一宿没有回宿舍,拿起稿子看了一遍,高兴地说:“我现在就去找张书记去,他看了保证比我还高兴。”
张书记昨天忙于接待,计划今天推掉一切事情动手写报告,看着郑新已经写好的报告初稿,听到主任说郑新接到任务后的表现说:“这小子咱们留下了,就凭他的干劲和这手漂亮的钢笔字,机关这些年轻的谁都不如他。过几天我和书记说完了,你再对他说。”
张书记就在郑新的初稿上进行了修改,又交给书记修改了一遍,书记对郑新的文字能力也给予了夸奖。
然后交给打字室,打印出来后交给区委管辖下的各个党委、党支部进行讨论。
郑新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在区委办当文书的阮宝娟,所谓文书就是负责给领导送一下报纸文件,替领导领取办公用品,给领导办公室的客人端茶送水,最重要的工作是到打字室打印区委的文件、重要材料,因为有些文件和材料是机密的,打字室的其他人是不允许接触的。说简单了和顾大姐现在的工作差不多,就是在领导身边比秘书低一等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