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贱男沉默地抱着我,任我哭得痛快了,才用手绢将我脸上的泪痕一一拭去,轻抚着我的肩安慰说:“等回了大理,我就派人去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等我们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你爹爹也就不会再误会我们了。”
我抽噎着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爹爹想杀我们,我不喜欢爹爹了……”
“你也知道他是误会了,不是么?明知道这样,你还讨厌他,那可就是你不对了。”
“明明是爹爹不对!”我不满地囔起来。“他都没有证据,就来乱冤枉我们!”讨厌死了!
“是,是你爹爹不对!”高贱男拍拍我说。“不要想了,等查清楚就好了。”
车夫早在我们被包围的时候,就已经顾自逃命去了。高贱男从车上跳下,去把马从马车上卸下来。我见他臂上有伤,只用一臂卸马,非常吃力,赶紧跳下去帮忙。卸好马,装备好东西,两人一马,继续徐徐南行。
这一日总算顺利地投了栈,投栈比往日早了些,却感觉到前所未有地累。匆匆吃过饭,洗了澡,就去床上躺着,再不想动了。昏昏沉沉地睡去,梦到爹爹举箭要射杀我们,蓦地惊醒过来,一头的冷汗。
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忽然很想见到高贱男,就翻身跳下床,跑去对面的房间找他。
“高贱男!高贱男!”敲着门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回答声,犹豫着推门进去,喊着他的名字在屋里里里外外地找了两圈,不见人影。
正想着他到哪里去了。忽见临街的窗开着,登时心生不妙,飞身扑去窗边。探出半个身子往外张望。虽然夜色已经降临了,但大街上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沿着那条街,来回地扫视了半晌,没有看到异状,迟疑着回转头的时候,忽然瞥见远处民舍的屋顶上似乎有人。连忙定睛看去。但是太远了,看不清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近了些去看个清楚,如果不是高贱男地话,就在他们发觉之前立马掉头回来。1^6^k^小^说^网
提身从窗口飞跃而出,跳上对街的屋顶。慢慢地近了,认出那个背对着我站着的身影,真地是高贱男!不由心里一喜,当下就想飞奔过去。随即转念一想,他不在屋里休息,飞到屋顶上干什么?吹风吗?于是。放轻脚步,想偷偷地潜过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他的对面还站了一个人。二十岁左右地年纪。黑色劲装,身材样貌居然都跟高贱男有几分相像。正暗暗觉得奇怪。忽然看到高贱男扬起手,“啪”地给了面前那人一个巴掌,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声:“鼠目寸光!你就这点出息?!”
那人却也不反抗,倒是我被那清脆的巴掌声惊得心里抖了抖,一脚没踩稳,脚底一滑,整个身子险些就往屋檐下摔落了下去。好不容易摇摆着稳住了重心,但发出的声响已经惊动了前面不远处的高贱男他们。
“娇娇?”高贱男转过身,见是我,不由蹙了蹙眉,飞身过来扶我。“你怎么来了?”
“我找不到你,看到这边好像有人,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我一边抓着他地手重新站稳身体,一边往他原本站立的那边看去,却发现,这一会儿功夫,刚才站在那里的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高贱男也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去,发现人不见了,不满地轻责了声:“这臭小子,溜得倒快!”
“那个人是谁啊?”我小声问。
高贱男淡淡笑笑:“他叫高泰惠,是我弟弟。”
“你弟弟?”怪不得长得有点像。
高贱男笑着点点头:“他明天就会带人来接我们,我们终于可以一路无惊无险地到大理的了。”
“哦。”我有口无心地应了一声。高贱男听出我的口气有异,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迟疑着,问:“你刚才,为什么打他?”
“他——”高贱男忧虑地蹙起眉头。“他闯了大祸了。”
我惊了一下:“什么大祸?”
“他在朝中得罪了人,还将人打成重伤,怕被寻衅报复,就带了一队人马连夜逃出京,正好在这里碰上我们。我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顿,着令他明天与我们一道回京,去向人家赔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