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时间以来,王家利用自身巨大的影响力,在全郡搜寻这名年轻的学府弟子下落,最终一无所获。 大家都以为,这名杀死王亥的年轻弟子,早已离开岭南郡。 却没想到,他又突然回到了阳顶学府,并堂而皇之出现在王博坤等王家高层成员面前。 吴雪见到宁阑,先是神色略微一愣,而后美眸轻轻一凝。她身影连闪,眨眼间便到后者身前。 面容冷峻,严肃的语气低声问道:“为何回来?” 宁阑看向吴雪,随即躬身拱手见礼,道:“弟子见过院长大人。” 看到阳顶学府广场之上,如此大的阵仗,他能够想象得出,吴雪院长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压力。 还有,他刚刚抵达广场时,还听到了郡城圣殿第一殿主欧阳少纪的部分言论。 他虽然还不知道,说话之人,是圣殿第一殿主身份。但想来,能够在这等场合公开发言并置喙阳顶学府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曲英目光盯着宁阑,嘴角泛出冷笑。 他伸出手,指着宁阑,向王博坤道:“王族长,此子就是杀死王亥公子的凶手。” 其实不用他说,王博坤也知道刚刚踏上广场的年轻人,就是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刚才,阳顶学府聚集的弟子人群之中,有人喊出了宁阑的名字。 王博坤杀意凛然凝视着宁阑,倒是没有急着出手。 此子既然现身,而且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自然是不可能再让其逃走。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倒是没有必要着急喊打喊杀。 再者说,若是直接一刀劈了这个小杂种,未免太便宜他了。 “宁阑师兄怎么回来了?” “他都失踪超过半年时间,今天突然返回学府。莫非,是听说了圣殿要取缔阳顶学府,所以特地赶回来?” “王家人拿住他之后,圣殿会不会更改决议结果?咱们阳顶学府,是不是就不会被取缔了?” “天真!圣殿的殿主大人,既然已经有了决议,岂会随意更改?” “宁阑师兄此时回来,不是死定了?王家人,不可能放过他的。吴雪院长,只怕也保不住他。” “除非几位院长,还有执律长老以及其他长老,都出手保护宁阑。” “保不住的,有一件事,你们或许还没有发现。今天来到咱们阳顶学府的大人物,有不少都是圣殿的理事大人。并且,他们多数都与郡城王家关系亲近。一旦开战,这些理事大人定会站在王家那边。” “……” 学府的千余名弟子,几乎都聚集到了圣殿广场。 此时,他们出声议论着。 圣殿第一殿主欧阳少纪,也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广场对面的宁阑。 果然是一位神采飞扬的年轻少年啊! 现在应该是十七岁的年纪了,但在十六岁时,就在正面对战中,杀死了先天后期境界的王亥。 假以时日,此子或许真能像萧云说的那般,在学府修行期间,就突破到观星之境。 可惜……可惜啊! 欧阳少纪在心中轻轻叹息。 说实话,他本心上也是比较爱惜武道天才的。只可惜,宁阑杀了王博坤之子王亥,王家又一定要为王亥报仇。 他不能因为一个宁阑,将自己王家多年建立起来的关系撕裂。在很多事情上,他还需要王家这个郡城大族在背后支持。 吴雪院长瞪着美目,柳眉倒竖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回来!” 此时,她心中万分焦急。 她已做好了面对王家发难的准备,并决心即便自己落入王家手中,也不会说出宁阑的去向。 却没想到,这小子竟是莫名其妙就跑回来了! 宁阑笑了笑说道:“若我再不回来,院长就危险了。所以,我必须回来的。” “院长大人,便让我自己来面对这件事吧。王家人如果想要为王亥报仇,动手便是。” 说着,他迈步向前走去。 吴雪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宁阑,有些失神。不知为何,她居然感觉到,宁阑身上有一股难以言明的自信。 宁阑的目光,在那一群大人物身上穿梭。 他不认识王博坤、王云哲等人,但却知道,那些王家人必定就在这里。 萧云府主见宁阑现身,也重新打起精神。 他从几位殿主身后位置,走到前面。 躬了躬身说道:“殿主大人,他就是阳顶学府弟子宁阑。不出三年,就可踏入观星之境。我恳请诸位殿主,给宁阑三年时间,也给阳顶学府三年时间。” 欧阳少纪轻轻摇了摇头。 萧云咬了咬牙,转目望向走过来的宁阑。 大声说道:“宁阑学员,速速过来见过诸位圣殿殿主大人。” “这位是第一殿主欧阳少纪,这位是第二殿主蓝九源,这位是第三殿主叶开,这位是第四殿主马宏,还有这位是第五殿主郑子腾。” 萧云将五位圣殿殿主,分别介绍给宁阑认识。 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希望,圣殿方面能够保护宁阑不被王家杀害。 宁阑微微躬身,拱了拱手见礼道:“阳顶学府弟子宁阑,见过诸位殿主大人。” 话音刚落,他又看向孟语晖,面露疑惑道:“孟语晖殿主,你不是郡城圣殿第三殿主吗?” 孟语晖哈哈一笑道:“宁阑小友,我已不是圣殿殿主身份了。就在你回来之前,我的殿主职务,已被罢免。” 听到孟语晖这句话,宁阑皱了皱眉。 第三殿主孟语晖,怎会被罢免殿主职务? 心思一动,他很快恍然明白过来。 之前在学府内就听说过传闻,郡城圣殿若要取缔郡域内一所学府,必须是所有殿主全部同意。而阳顶学府之所以一直没被取缔,就是因为第三殿主孟语晖的反对。 现在看来,罢免孟语晖这位殿主,就是清除取缔阳顶学府的最后一个阻碍了。 他心中不禁生出怒意,向孟语晖躬了躬身。 而后,又向欧阳少纪等几位殿主道:“诸位殿主大人,你们是打算取缔阳顶学府吗?” 欧阳少纪等人,都眉头一皱,面露不悦。 因为,宁阑这句话,是近乎质问的语气。 被一个十多岁的学府弟子如此质问,殿主脸色怎么可能好看? 几位殿主尚未作出回应。 从另一个方向,便传来曲英的厉声喝骂:“宁阑,你好大的胆子!圣殿决议之事,是你区区一名学府弟子能随便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