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尴尬的，小心的，不忍心的，说出来了。
“你，你还好吗？”
看她这样，我真的是，心碎的不行了，我就知道，刚刚她的那样子，都是装的，都是她为了安慰我，为了让我放开她，故意那样的，她还强装不伤心，可是自己却躲在被子里，一个人哭，连哭出声来的权利都不给自己。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的心痛，是无可附加的那种，是歇斯底里的那种心痛。
我觉得自己真是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因为她有一个那样的哥哥，我就这样对她，凭什么？我自己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凭啥这样对她。
我就抱着她，她突然间愣了，然后起来，看到是我，她也不装了，就任由我抱着她，就在那哭。
那瞬间，说实话我后悔了，我真不该告诉她这一切，哪怕是让她活在梦中。
我跟她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我求你不要这样，你这样，看的我真的太难受了。”
她哭，一直在那哭，哭的死去活来的，最后总算是哭了将近一小时，我电话来了，小胖叫我去看黑大个，她才算是停下来了，说：“我没事的，默默，我就只是有点缅怀而已，没别的，我过了这几天就没事了，你走吧。”
我跟她说，“你确定你没事吗？要不，我再考虑考虑，如果你乐意的话…”我还没说完，就觉得这太荒唐了，我说：“算了，你要是有啥需要的，就来找我，我先去了啊。”
她就说，“那没事，你去吧。她擦了擦眼泪，看着我走了。”
那种感觉特别难受，去看了黑大个以后，看到他没事以后，我一下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主要是因为欢欢的难受，再加上看到了黑大个差点出事，我就更难受，就抹眼泪。
哪知道黑大个看了以后就别过头去，说：“许默，你给我走开的，我不想看到别人在我这里流马尿，我还没死呢。”
倒是小胖麻子脸他们就笑，说：“你说啥呢，人家默哥是关心你，担心你，换了我们，就是死了，默哥也不至于流一滴眼泪啊，哈哈。”
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不光是为了他流眼泪，但我没解释什么，就让他们误会吧，这样倒是容易促进兄弟之间的情谊。
我离开的时候，黑大个跟我说，“默默，我居然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这么深哈，谢谢你了，以后你要是也这样，我也尽量挤几滴眼泪出来。”
我就噗嗤笑了，说：“没事儿，以后你尽量就行。”
出去的时候，问了问医生，医生说黑大个没啥事，一周以内就可以出院了，我就放心了。然后，我就直接去了欢欢的病房，欢欢病房，小胖妞她们都在，小胖妞看到我来了，还跟我说，“这次的事儿，确实是不怪我，她们也有责任，因为是她们要求把那些保镖给撤防的，怪不得我，我还是挺坚持的。”
我说：“不是，主要那和尚头就是来找我麻烦。”
小胖妞就说了，“是啊，默哥，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有那么多死对头，就因为你是高三老大？”
我说：“是啊，就因为我是老大，但如果我不是老大了，把老大的位置让给别人，我又不放心，万一他对你们这些高一高二的学生不好，老欺负你们收保护费，那我这老大让的也太不是滋味了，不能让给这样的人，我就是退位，也不能这么退。”
她们就笑说：“没事，我们还是支持默哥你当老大的，你就这么当着吧，不过就是可怜了我们家欢欢。”
然后她们就出去了，说让我俩单独相处。
她们走了以后，我到了病床前面，看着她，她刚刚跟小胖妞她们说说笑笑，但，我看到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她又开始装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可以看透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会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感到痛心、难受、揪心。
难道这就是爱情？
那爱情的代价也太大了吧，尤其是对她这样的可怜的高一女孩，没了父母，只有个哥哥，还是个进了监狱的，借助在叔叔婶婶家，好不容易出来了住校了，却遇到我这样的禽兽男朋友，她的人生不坎坷么，确实坎坷，可是，她却还是微笑着面对，微笑着看着我。
她们刚刚出去，我就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她愣了下，问我怎么了，然后也抱住了我，两只手，环绕着我的脖子，抱得紧紧的，我能感受到她的温度，以及她刚刚打过针水的手上的药水味。
这些，我都注意到了，也都关心到了。我此刻，是这么的关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还是爱情。
突然，她说了一句话，“我不在乎。”